清晨,一輛並不起眼的小轎車逡巡在碼頭附近,直到來來往往的人已經很多了,才調轉車頭駛離,消失在車流中。
“唐兄,我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那幫笨蛋說把周廷峰的碼頭辦公室砸得稀爛,一塊囫圇的地方都沒有;我早上過去轉了一會兒,你說怎麼著?那裏整整齊齊地,根本就沒有被砸的跡象!你說,他們是不是合起夥兒串通著糊弄我呢?就算砸得不夠碎,也不能一點兒跡象沒有吧?”
唐宋的吸煙方式和昨天不一樣了,捏著一根加長的過濾嘴,金燦燦的格外顯眼;他吸了一口煙,象征性地彈了一下煙灰,慢悠悠地說道:“那你的人昨天砸什麼了?他們缺胳膊少腿的,還和你撒謊呢?”
“這幫東西,也真的說不定啊!要不怎麼會連點兒痕跡都沒留下,就……”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顯然是底氣不足。
唐宋用過濾嘴指向隋清元,點了幾下,“隋老弟,這話,可不能亂說哦!你派去的人中自然有你最信任的,他的話你不可能不信吧?我覺得你不要懷疑手下的忠誠,倒是該去懷疑一下周廷峰的實力了!”
“周廷峰的實力?他的辦公室固若金湯,我的手下砸不壞?那不可能的唐兄!”
“放屁!你什麼意思?我在說廢話嗎?還是我在說風涼話?告訴你隋清元,別忘了你我合作的基礎!我隨時可以一個人在這裏混,你呢,你行嗎?”
唐宋突然變了臉。
隋清元也立刻變了臉,變得滿臉堆笑,向前一步諂笑道:“唐兄,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覺得周廷峰再厲害,也不至於我們砸不壞他的辦公室吧?”
“你的腦袋,又不轉個了,你當然可以砸壞,但他就不能在一夜之間重新建起來嗎?”
“哎喲!”
隋清元一拍腦袋,“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但是唐兄,他一聲不吭地建起來,就不怕我再去砸一次?就不怕我再砸他別的地方?”
“哈哈,哈哈——!”唐宋笑了好一陣子,才勉強止住,“隋老弟,你有多少手下的胳膊腿夠填進去啊?砸一處損失幾十人,是你合適,還是他周廷峰合適?再說了,用不上三次,我保證你就會被查出來進去,信不?”
隋清元蔫兒了。
“老弟,別覺得周廷峰好對付,我們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反過來他想出來的東西,可能我們想不到!明的、暗的和他鬥,都不是容易事兒!”唐宋又吸了一口,很享受似的仰起頭躺在休閑椅上。
“唐兄,我不能亂動了,不過這個場子,你怎麼也得替我找回來啊,不然我心裏一直鬱悶著,還不鬱悶出病來?”
“你呀,先鬱悶著吧!我不但不能幫你找回場子,還要主動去靠近周廷峰,關鍵時刻搭進去一些也說不定呢!你先把受傷的手下弄好,別讓他們說出去什麼,再管理好你自己的那片兒吧,這個場子沒有一年半載的,是沒機會找回來了!”
隋清元能說什麼?隻得苦著臉坐在那裏,一臉的鬱悶和難受。
唐宋卻在打自己的算盤:這已經提出了要去海邊玩兒幾天,如果不去顯得自己說話不算數,可是這周廷峰卻好,不見兔子不撒鷹;自己沒給他足夠的好處前,是不會把女兒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