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伏案奮筆疾書的戈夫曼抬頭看看燕揚，隨後皺眉說道：“燕醫生，你有什麼事情應該直接找你的小組長才對。可能你認為你的事情很重要，但或許在我看來，它根本不值一提。”
戈夫曼的態度燕揚早有預料，畢竟一個實驗室最普通的研究員直接找到了實驗室最大的管理者，這實在是有些不合適宜。如果換成脾氣暴躁的人，或許燕揚現在已經被趕出辦公室。
“不，我相信這件事情對於你來說，一樣很重要。”燕揚臉上帶著神秘的笑意，看著戈夫曼胸有成竹地說道：“實驗室對研究者隱瞞真正的抗體研究進度，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戈夫曼猛然坐直了身子，雙目中精光爆射，“這件事情即使在實驗室裏麵也是一個絕對的秘密，知道的人隻有寥寥幾個。是誰敢把這件事情告訴你？”
“這你不用擔心，沒有人告訴我。”燕揚看到戈夫曼的反應這麼大，知道事情有一半的把握能成。於是衝著戈夫曼搖頭說道：“這不過是我自己推理出來的，跟別人沒有一點關係，”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實驗室裏麵竟然還有這種破綻存在？”戈夫曼皺眉說道：“當初關於這件事情的所有資料都是我派人銷毀的，就算你們察覺到不對，也根本查不出什麼。”
“其實很簡單。”燕揚笑笑，想到自己是來談判的，總要先給別人一點誠意看看，“前三個病毒研究小組和第四個抗體研究小組的進度根本對不上，基礎資料太少抗體數量太多。”
“原來是這樣。”戈夫曼苦笑。剛才燕揚隻是一句話就點醒了他，前三組對於病毒的研究既然隻是開始，那麼第四小組的抗體研究不該那麼順利，甚至已經有十幾個型號抗體問世。
“沒錯，剛開始的時候我就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抗體會有那麼多，而前麵的資料卻隻有寥寥幾句，或者根本就沒有。也幸虧我當初沒有放過這個小紕漏。”燕揚對戈夫曼笑著說道。
其實燕揚並不是第一個發現這個小紕漏的人，隻是前麵的人對此並不以為然。畢竟實驗中也有很多時候，理論資料很少，卻運氣好將抗體研究出來。要是這樣，那就能反推資料了。
畢竟醫學除了現在的科學研究之外，還有古代先賢留下來的大量著作，說不定誰就能從這些東西裏麵得到靈感，研發出新東西。所以對於這種奇怪的事情，大多數人都是一笑置之。
可是燕揚沒有，他不僅沒有放過這個小紕漏，甚至還聯合林素馨和方湘甫三人一起調查這件事情。發現所有相關資料都被刪除，隨後才漸漸地查出來，背後隱藏的這個巨大的秘密。
“既然你找上門來了，那你就說說吧！你想要什麼？”戈夫曼十分幹脆地說道。他沒有試燕揚，因為看燕揚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是做了充分的準備，所以才會這樣大大咧咧登門。
“我要你把關於這間研究室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燕揚臉上的笑容收斂，看著戈夫曼十分凝重地說道：“如果可能的話，我還要你重新開放這個研究室，讓大家一起研究新抗體。”
“這裏麵的利弊你想清楚了嗎？”出乎燕揚的預料，戈夫曼並沒有勃然大怒，直接叫人把他給囚禁起來；更沒有一點被自己為難的樣子。他隻是非常淡然地笑著反問了燕揚一句話。
可就是這句話，竟然讓燕揚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燕揚相信，就算戈夫曼這個時候叫進來十個膘肥體壯的大漢，他都不會這麼驚訝。可是看著戈夫曼臉上的笑容，他有些心虛了。
過了好久之後，燕揚才慢慢地說道：“想清楚了，所以我才會來找你談這件事情，而不是直接把這件事情宣揚的人人盡知。”雖然不知道戈夫曼在耍什麼花招，但提醒他一下沒錯。
“我知道你肯定在外麵留了人，一旦你出不去，他們就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所有人。”戈夫曼微笑看著燕揚說道：“你這又是何必？歸根到底，我是為了你們好所以才將它隱藏起來。”
“哼，如果你真的是為了我們好，就把那些能夠研究出真正抗體的資料拿出來！”燕揚對於戈夫曼的說法不屑一顧，隻是冷冷地說道：“現在死了這麼多人，你竟然說為了我們好？”
“真羨慕你們年輕人，雖然衝動了一點，但是這股熱血卻值得欣賞。”戈夫曼看著燕揚，就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樣，“你們總是以為自己是對的，卻根本沒有想過你們要是錯了怎麼辦。”
“不要說這麼多沒用的話，這些說辭是不能讓我軟化的。”燕揚看著戈夫曼，並沒有被他幾句話鎖打動，“你告訴我，是你自己主動將這件事情告訴我，還是我逼你把事情告訴我。”
“沒有想打動你，隻是忽然有些感慨而已。更何況，我什麼時候說過不會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你？”戈夫曼笑嗬嗬地對燕揚說道：“既然你來問了，那我就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