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從未教過自己除了殺人該怎麼生活,曾經在記憶中有著慈眉善目的父皇,還有一個武功高強的母親。在城門攻破的瞬間,這一切都破滅了。
隻記得父皇決絕的喝了杯酒,倒地不起。母親將自己捆在身上拿著父皇的劍殺出一條血路。
在一所破落的小院,簡陋的小屋裏跪滿了黑衣人,齊呼教主。小時候的鬱安菏傻乎乎的坐在桌子上,看著母親依舊是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告訴他們,“國破家亡,江山易主,從此以後你們誓死追隨小教主。”
“屬下遵命。”齊齊的喊聲,深深的印在鬱安菏幼小的心中。從那時起錦衣玉食的生活不在,粗布麻衣,漏風漏雨的屋子,難以下咽的食物,每日起早貪黑的練功。
鬱安菏哭過,鬧過,每次被打的遍體鱗傷,自己撿回來的蕭俊都會護著自己一起挨打。
後來,她懂了母親不甘,她懂了母親的痛苦,恨在心中埋下了種子,直至它發芽壯大。
母親是上一輩江湖的魔女,被禦駕親征的皇帝收服,從此入宮不再過問江湖。
一個甲子一個輪回,這一代江湖,冥教悄然崛起。
………
紅衣紅裙,彎回曲折的回廊上殷玥背著一路小跑。
“哥,”殷玥衝出大門叫住騎馬的殷石。
“你這是幹什麼?”殷石眉毛一挑。
殷玥抓住自家哥哥的腿,說道:“我要跟你去,我要去見葉衡君。”
“你一個姑娘家的就不能矜持一些,上次吃的苦頭還不夠?”
“哥~好哥哥,就帶我去吧,要不然我還偷偷的跑掉。”
殷石無奈,回頭一瞥看見上朝回來的殷磊說道:“二弟,把小妹拽回去。”
殷磊一身官服看著要出遠門的兩人挑了挑眉,“你們兩個要去哪裏?”
“大哥要去找葉衡君,我也要去。”
“去找葉衡君幹嘛?”殷磊問道。
看了看天色,殷石蹙了下眉頭,“縱火案還沒查清楚,朝廷派神捕來追查我也不能閑著,所以我親自去查。”
殷磊摸了摸下巴,對自家小妹招了招手,“來來來,大哥不帶你去二哥帶你去,反正咱倆也不會武功,被捉去就被捉去吧。”
“……”
最終,殷石妥協下馬等待換衣服的殷磊,期間偷偷掐了一把殷玥的鼻子,後來殷磊出來的時候殷玥頂著紅鼻頭告狀。
一路笑笑鬧鬧,殷石看著總是提起鬱安菏就非常開心的殷磊,心中的愧疚一點點加深,到底還要不要繼續。
……
薄薄的麵皮,一張一張甩在桌子上,葉衡君拿起麵皮放在手心,放些肉餡,捏住。
一個個飽滿的餃子排隊放好,看的人十分有食欲。
鬱安菏擼著袖子擀麵皮,葉衡君坐在一邊包餃子。
“在休息一陣跟我回穀裏吧,”葉衡君拿起一個麵皮說道。
鬱安菏手一頓,繼續擀麵,“我還有事情沒做完。”
“就算你殺了當今天子又能怎樣?”
“我不想跟你爭論這個問題。”
葉衡君知道她的心結不是一時半會能夠解開,隻是這外麵的環境對自己的身體不是很好。咳嗽了兩聲,葉衡君揉了揉胸口。
鬱安菏拍了拍手上的麵從掛架上拿下衣服給他披上:“你要回去就回去吧,我自己想辦法。”
“能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嗎?”
“我的故事沒有什麼好講的,一個亡故公主在困境中掙紮。”
頭發蹭在臉上有些癢,鬱安菏用手撓了一下,留下一塊白。
“或許你能改變你的命運。”葉衡君看著鬱安菏裸露在外麵的手臂,纖細白皙。
鬱安菏忽然停下雙手,看著葉衡君說道:“我是一個太過執著的人。”
“或許我比你更執著,”葉衡君與她對視,燭光下,兩人的臉頰都有淡淡的粉色。
包好餃子,鬱安菏拿走去廚房下鍋,飄飄浮浮的餃子就如她飄飄浮浮的心。
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餃子推開蕭俊的房門,屋內冷冰冰的沒有生氣,看著榻邊的包裹不見了,想必是走了,鬱安菏苦笑了一下,“都告訴你明後天了。”
……
連夜趕路是蕭俊臨時的決定,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依稀記得自己被她撿回去的第一個晚上就是吃的餃子,在那艱苦的環境下她把自己的六個餃子給了快餓死的自己三個。夫人不同意留下自己,她說,她可以把自己的飯讓出一半。從那時起,他吃她的一半的飯。
“姓蕭的,你等等我能死麼!”霍清清揪著被劃破的袖子,惡狠狠的拽住蕭俊。
蕭俊無奈,“姑娘,你回去吧,別在跟著我了。”
“我偏要跟著,”霍清清拽住他的胳膊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