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一吹,手稿四散飄去,淩光怪叫一聲“別跑!”慌忙四處搜撿。
有好幾張明明飄到那些保安的腳下,卻沒人願意輕輕彎一下腰,幫幫淩光,大家都像看猴戲般瞧著笨手拙腳的淩光滿頭大汗四處忙活。幾人一臉好笑。
順著飄散的稿頁,淩光貓著腰一路撿著,可有兩張不爭氣的稿子飄進了藥廠車道,淩光想進去撿,卻被保安硬生生攔了下來。
“那是我的東西,你們總不能這麼不近人情吧!”淩光大叫一聲,對於他們方才冷眼旁觀瞧自己笑話的做法,淩光很是不滿。
“你喊什麼!不就兩張廢紙嗎!我去給你撿,站在這裏不許動!”伸手攔住去路的那名保安衝淩光呼喝一聲,轉身去撿淩光的材料。
“來這招?過時嘍。”另一保安不屑地笑道。
淩光眉頭一皺:“什麼招?你說什麼?”
“我說誰知道這是不是你玩的手段,故意把東西扔進去,好讓我們給你放行。”那保安有意大聲嚷嚷道。
“我至於嗎我?這鬼地方有什麼好進的,由其是這裏還有你們幾個鬼東西,鬼地方加鬼東西,二回請我我都不來!”淩光比他聲音還大。
“你怎麼罵人!”那人捏起淩光胳膊,看似想要打他。
“你不侮辱我,我會罵你?放開,要不我喊人了!”淩光說完自己都忍不住一臉好笑,連聽了兩趟,他也學會了。
“還喊人?”另兩名保安圍攏過來,將淩光夾到中間。
全國聞明的開化製藥廠,聘請的保安那都是經過正規培訓下來的武警人員,身體個頂個的棒,見過的世麵多了去,還怕你淩光幾聲怪叫?
再說,開化藥廠的經濟效益是全國聞明的,那可是國家級的納稅大戶。員工待遇非常優厚,就連門口的保安,福利也不是一般的好,他們吃住行都由藥廠包辦,口袋或多或少都攢了些銀子,漸漸地也變得牛氣起來。在很多上訪者麵前,他們的臉子天大,經常有人點頭哈腰求他們辦事,經年累月地習慣了雲裏霧裏,做起事便越來越不知忌諱。如今碰到淩光這麼個“愣頭青”,今天怎會不讓他拉清單。
“慢!”那名去幫淩光撿稿的保安反身回來,分開了聚攏淩光身旁準備揍他的三人。
他將淩光的稿件抖了抖,指著它們問道:“這是你的?”
“廢話!”淩光一把搶回稿件,轉身要走。畢竟好漢不吃眼前虧,這裏又不是鬧市區,眼前這幾名五大三粗的保安,四肢發達兼且頭腦簡單,說把自己打了也就打了,就算事後再找他們算帳,對他這弱不禁風的年輕教授來說也不上算。
那遞還他稿件的保安忍不住問道:“請問貴姓?”
淩光一臉納悶,不知他作何想,但總不會尋去他家找事兒吧。
“別攀交情了,回去告訴你們黃主任,這所烏龍院我淩光是絕不會再來了!”
另三人一臉怒意,卷起衣袖,說話就要動手,還是那問話的保安多長了點心眼,禁不住問道:“您是說,您是市一醫的淩教授?”
那三人難以置信地盯著自己的同事,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怎麼?你們還想去我單位鬧事?不就吵了兩句麼,有必要嗎!”淩光大感光火。
“不不不不不不,您誤會了!”他趕忙擺手說道。
“請您稍侯片刻,我打個電話。”說完便快步衝向保安室,拿起電話一陣狂撥,留下淩光和那三人麵麵相覷。
電話應該是打給黃嘉的。這些個藥廠門衛保安,出於工作需要,又或者說他們見慣聽慣,對於一些大醫院的頭牌醫師姓名也是熟記於心的。如果眼前此人真的是他們大老板日日念叨的淩光,那今天的簍子可就捅大了!任何一位大小醫院內的醫師,他們都得罪不起,更遑論盛名顯赫的淩副教授了。
他之所以對淩光身份有了察覺,完全是因為淩光那份教學材料使用的是市一醫的專供稿紙,上麵印有【市一醫】台頭得紅字大簽。
以淩光的身份,他本來應不需通傳,直接將淩光請進藥廠。但是,看淩光的行頭,穿著雖然斯文,但打扮卻不怎麼得體,淩亂的發型,蒙灰的皮鞋,乘坐出租,這實在不太像一位教授該有的派頭。殊不知,淩光那由黑轉灰的皮鞋是因為他早晨趕時間,穿越花叢時染髒的,至於他的發型,那是因為他在車上睡大覺搞得。而坐出租…..因為他的司機下午才接他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