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光接過茶杯,望著這杯泛著碧綠色茶沫的香茗,自言自語道:“大早起來喝茶是很傷身體滴,應該來一杯溫開水,可以衝淡身體內渾濁的血液,既養胃,還美膚。”說是這麼說,還是把這杯美人香茶咕嘟了下去。
娜娜聽罷不禁好奇地問他:“怎麼有這麼一說呢?我沒聽過呀。多牧人早晨起床,都習慣喝杯清茶來提神的。”
“嘿,這也不是我說的,是醫書上講的。”淩光放下茶杯,第三次以手代紙擦了擦大嘴。
娜娜猛然一個激靈,眯著雙眼,“嘶”了一聲,像是回憶起了什麼,望著淩光,夢囈般道:“昨天,是不是說過什麼關於你的話來著?你好像還跟我說要分享什麼是吧?是什麼來著?是有說吧?”
好在淩光茶已下肚,不然這會兒非得噴出來不可。站起身,慌忙把她朝屋外推邊道:“你喝醉了昨天,快走快走,你不是說要出門嗎,走吧走吧。”
“誒等等等等,門、門,門一關。”被推到屋外的娜娜,思緒也被打亂掉了。
多牧早市,一圈轉罷。
“淩光,我們不要轉了吧,該去老師那裏了,從今天起,我就是學生了。”
淩光可不想去那棟遭罪的別墅,嘿嘿一笑:“你就再陪我轉一天吧,上課什麼時候都可以麼,我明天就走了。”
“走!?”娜娜聞言一驚,“你走去哪裏?”
淩光一臉好笑地望著他,反問道:“你說呢?”
失態的娜娜小臉微紅,低下頭去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忘記了,你是來多牧作客的。”
淩光像個沒事兒人似的嘿嘿笑了笑,道:“沒關係,這才說明我們倆相處自然,你把我已經當成自己人了嘛。”
“那…那你還會再來多牧嗎?”娜娜低著頭,聲若蚊蠅般問他。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發覺自己已經被眼前的這個大男孩吸引住了。他的風趣、他的幽默、他不拘小節大大咧咧有時卻又心細如塵的特異性格,以及這外族人到來後帶給她的那種從未有過的特別感和那些特別的經曆,她發覺,自己對淩光已經有了些許好感。
淩光聞言舉手對天發誓:“當然會了,我保證,一得空,我就再回來看我們小娜娜,來,拉鉤。”
“娜娜眼眶微微濕潤,舉起小手跟淩光拉了拉,忍不住問他道:“怎麼走得這麼突然,不能再多留幾天嗎?你很快就會回來看娜娜吧?”
看到娜娜如此表情,淩光當下慌了神兒。這小子天生不信鬼神之說,什麼賭咒發誓、拉鉤上吊的,對他這種樂天派來說,等於放屁。他之所以走得這麼倉促,完全是因為昨晚入睡前跟小木棍短談後的結果,在小木棍看來,淩光在這片讓它越待越覺得邪性的地方逗留越久,越是不妥。在鄭重警告了淩光一番後,強令他明天就走,且是卻快越好,並讓他保證以後不許再來這裏,永遠不許!說起他一個外來愣頭小子,幾次三番的得罪部落中握有實權的二三號人物,在這麼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這些土皇帝想要收拾他,那是順茬中的順茬。套用肥皂劇裏常用的一句話,“就是把他淩光嚼巴嚼巴再剁碎了喂狗,怕是也沒人管”。
淩光不想忤逆小木棍,自己的‘弟兄’都是為了自己好,一些芝麻大點的事兒,已經吵過好幾次了,再這樣下去,他怎麼能對得住這位一直不遺餘力扶持他的好‘兄弟’。可是望著娜娜那雙清澈的大眼,連側咒發誓都隻當慫的淩光卻又不知如何作答了……
吱嗚了半天,別的本事沒有,這最善插科打諢的淩光突然發覺此時想找個由頭把話題岔開實在是太難了。
“嘻嘻。”在尷尬了幾秒鍾後,還是娜娜先開口了。她輕輕的笑了笑,手背向後縷了縷自己那頭烏黑幽香的秀發,推著淩光後背向前邊走邊道:“走吧,正午前的【塔亞】景色是最美的。”
【塔亞】原始森林。
已經‘愛’上這片森林油油青草的淩光,每逢踏上塔亞,都要或坐或躺的在這片草地上‘棲息’片刻。
“哈…哈…娜娜,我們在這兒坐會兒吧,我實在太愛這裏了,你看這些雲彩,多漂亮!”躺在青草上的淩光,望著蔚藍色的天空,好似萬米馬拉鬆後喘著粗氣對娜娜說道。
娜娜輕撣了下袖口,嘻嘻笑道:“累了就說累唄,哪找這麼多借口。”說著便單手抱膝,坐到淩光身旁,用小手輕輕戳了戳他,咯咯地笑道:“你們城裏人,真是中看不中用,太陽還沒下山呢,都已經走不動道兒了,我身子都還沒活動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