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光本想說麻醉權責是麻醉師管轄的,任何麻醉事故不因由醫師承擔,可再一想,自己也有很大問題,首先是那麻醉師並沒有做錯,其次便是不論麻醉師操作有無失誤,他淩光雖稱不上瀆職,可未做術前細心觀察,也是夠嗆,倘若當時不是有小木棍在,那病人可能早就一命嗚呼了。無奈,惟有將嘴邊話語咽回肚中。
“淩教授,聽聞您的病人是個十多歲的孩子,這次因為你們院方的失誤而可能造成的手術後遺症,請問日後貴院會否為那孩子繼續治療,我的意思是會不會全程免費或適當減免醫療費用?”
淩光心罵一聲“該死”,什麼叫“因為你們院方的失誤”……還沒怎麼樣呢就把X盆子扣到我頭上了。(X字不雅,固海藻將其隱去)。
他們院方的確有意將孩子後期的手術、治療等費用全程免去,這建議是淩光提出的,而他提出這建議的時候是因為心內有愧,那李邢也是當即就拍板落定,當然不是因為他好心,而是那體質特異的孩子對於根本不缺金錢的李邢和市一醫來講,是在好不過的人體研究工具了,能治好那自然皆大歡喜,病人康複、院方露臉;實在治不好那也是天意,對於他得醫院來說,全當是學經驗了……!!不管怎麼樣,給孩子免單那是板上釘釘了,不過,淩光現下卻不能講出,他不能在這種環境下講,因那等於直接承認了病人的醫療事故全責都是院方,好事變壞事,誰也不想。對於這問題,淩光隻能再緘其口……
“淩教授,我是天宇電視台城市健康欄目的記者,病人有隱私權,我們公眾也有知情權,請您回答一下剛才那位記者的問題,那孩子到底會不會留下後遺症,貴院又準備如何處理病患後期的治療工作?”一名長相精明的男子吩咐身邊同事扛起攝像機,自己舉起話筒湊到淩光麵前。
“乖乖,我以為隻有報社記者,怎麼還有電視台的……看這架勢,好像是現場采訪呢。”淩光心中默道。
“請您回答。”那人又道。
“嗬嗬。”淩光笑了笑,耍太極怕是不行了,遂一臉輕鬆地道:“您方才這問題,怎麼講呢……隔行如隔山吧,太深層的東西也不好解釋,就您剛才講的那句‘因手術失敗而造成的後遺症’,這從專業角度來講是不科學的,從正常醫學角度來分析,不論一出外科手術是大是小,隻要做了,都可能會或多或少的留下後遺症,好比闌尾切除,它算是小手術了吧?可但凡闌尾切除術後,百分之八十的病患都可能會遺留有腸粘連的隱患,可見,術後遺症這點隻能靠後期的細心調養來盡量減少發生率,卻不是以一出手術的成敗來論的,當然了,我們也不排斥一出失敗的手術要比一起成功的手術後遺症發生率略高那麼一點點,不過這不足為慮,至於方才您問的後期治療保證問題,我們院方向來都是以病患為本的,尤其是這類體質特異的病人,我們完全不介意在病患的醫療保險外為他作出一些補助。”
淩光這典型的外交辭令一出,講得不僅在理,況且還將那起醫療事故輕描淡寫地帶了過去,同時還將自己醫院的形象豎起了好大一截,人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