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光聽後咬咬牙:“不能再等了,給我工具,先為黃櫻縫合傷口!”
一陣忙碌,縫合完畢。
來不及喘氣,淩光再道:“開顱!”
接過護士遞來的工具,伸吸一口氣,拿起手術刀照著小櫻腦殼劃去。
鮮血順著傷口緩緩滲出,沾血的棉紗用了一塊又一塊。終於,腦顱被打開了。
護士接過小櫻頭皮,輕輕地放在專用的容器上。
淩光不敢怠慢,接過手術刀,左右思量下,終於照準小櫻左腦那顆毒瘤上的中心點輕輕劃去。
濃水順著破開處流出。不容多想,紗布、消菌洗液一齊招呼上。漸漸地,濃水流幹,沒有一滴滲在腦上。毒瘤也漸漸地蔫了下去,情況雖好,可淩光仍不敢托大,畢竟那是化膿性的毒瘤,一個不好便會感染至他處,那不僅他們今天一切的辛苦都要付之東流,孩子的生命也會即告完結。
少有的,這“以快著稱”的‘名醫’,此刻執起刀來卻是要多慢有多慢。一點一點的剝離著小櫻腦上那已軟化的毒瘤。二十分鍾過去了,四厘米不到的毒瘤連一半還沒割去。在這高度緊張的氣氛下,淩光兩腿越站越酸,臉上的汗也越冒越多。身旁護士沒個幾秒鍾便要上來為他擦拭一次,生怕有汗滴在患者傷口處。到最後,淩光索性蹲在地上執起刀來。
真是越忙越亂,越亂越忙。淩光這邊執刀正在節骨眼上,眼看就要告成功時,那邊護士‘噩耗’又來。
“淩醫師,小櫻心跳停止了!”緊接著又呼道:“又有反應了;啊又停頓了!”
情況不妙!病人一旦進入這種間歇性心跳停頓狀,便離‘走’不遠了!
淩光心下一陣焦急,臉上的汗也越冒越多,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等不及護士‘伺候’,就用自己那滿是鮮血的大手在臉上一陣胡抹。完事後,那可怖摸樣自不必說。護士見狀驚呼一聲,淩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犯錯誤了,大叫道:“快,給我換一副新手套,快給我消毒……!
“我去幫淩醫師!”院長辦公室內,曾與他一同執過手術的一名老教授再也按奈不住,他站起身來叫道。
李邢望了他一眼,也不說話,隻搖了搖頭,又拍了拍身旁的沙發,示意他坐回來。
老教授望了望電腦屏幕,歎了口氣,又坐回身去。他,包括這裏所有人,剛剛看過淩光那神乎奇技的醫術後便都明白了不管誰去都幫不上忙!
李邢拍了拍教授的肩膀,陪著他一同歎了口氣。
心憂那邊噩耗,淩光卻也不敢分神,手仍不停地在小櫻腦上操作著,眼也不抬,隻沉聲道:“心髒強起!”
護士領命,插上強起工具電源,左右兩手拿著兩個像電熨鬥一般的“強起器”,舉到離小櫻身體五厘米高度的時候,護士小聲道:“淩醫師,我要為病人強起了。”
淩光“恩恩”地點了點頭,心思仍放在剝離上。
護士看他仍在為小櫻剝離,沒有挪動的意思,再重複一遍。
淩光這才抬起近半個小時沒抬過的頭,望著護士道:“你做你的工作呀?不用管我。”
護士欲言又止。淩光猜出她的憂慮,便道:“放心做你的工作。”說完便不再看她。
護士無奈,惟有照做。
隨著“嗵嗵”的重響聲,兩把帶電的強起器在小櫻身上一放一收。隨著強電流的打擊,小櫻的身體隨著器械的起動、身體也隨其劇烈浮動開來。怪不得那護士一再‘提醒’淩光,在這種情況下,病人的頭部上下晃動,試問醫生怎能執行操作?
不過,這該死的病毒碰上的是對它們來講同樣‘該死’的異生物。隨著小櫻頭部的晃動,淩光執著手術刀的大手也跟著晃動。照理,如果死盯著病人患處那上下晃動的一點,是個人便會頭暈,可淩光居然仍能毫無所動地於‘亂軍’中切割著那顆毒瘤!
心誌不敢失,但淩光的雙眼已有些模糊了,淚水不由自主的從他眼眶奪出。
“小櫻!你一定要挺住。”淩光泣聲呼喚著。
五分鍾後,隨著護士驚喜一呼:“淩醫師,黃櫻心跳回複正常,心脈平穩。”也就是在那一瞬,淩光長出一口氣,撐著已經麻痹的雙腿站了起來,手中還握著一顆已經蔫去的腫瘤!
“都是你害的!”淩光死死地捏爛手中毒瘤,一股黃水染浸他的大手。雙腿一軟,他倒到了小櫻的床頭上。
“小櫻!小櫻!你的媽媽還在等你呢,你一定要挺住呀!”淩光輕聲呼喚著她,雙目不由自主的流下兩行熱淚,滴在了她稚嫩的臉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