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光聞言失笑:“你這人怎麼這樣……”看對方確實絲毫沒有想動的意思,他又問了一遍:“你當真不去?”
乘年華很肯定的答道:“堅決不去。”
淩光笑道:“得,不去拉倒,我省了,直接下樓要碗牛肉麵填肚子去,你呀,就留這兒吃你的『康師傅』吧,拜了。”
乘年華也笑道:“滾吧你,臭小子。”
淩光看了看窗外,雨還再不停地下著,便問:“傘呢?”
乘年華:“沒傘,你披個雨衣吧。”
淩光:“嘖,真麻煩。”
拿起雨衣下樓去了。
雨中漫步本屬愜意之行,可淩光走在這泥濘的大路上卻是叫苦不迭。本來這平民區的路就年久失修、一坑一陷的,再一下大雨,更是讓人行動不便,稍不注意可能就會陷條腿或陷隻腳下去。
左躲右閃了好一陣,他總算是走出了這難行的小胡同,來到了正街。就在他正左顧右盼的不知吃什麼好時,突然眼前一亮,發現不遠處新開了一家炒菜館,遂大步行去。到了門口一看,店門一塊小招牌上寫『鑫鑫炒菜』四字。
“行,就你了。”淩光邊自語邊走了進去。
為什麼淩光確定這是一家新飯館?很簡單,他在這條街上住了快兩年,這附近的小吃都被他吃遍了,四周的胡同他也轉了個全,有什麼風吹草動的自然是逃不過他的‘法眼’咯。
“先生吃點什麼?”一名女服務員走過來招呼道。
淩光脫下了身上的雨衣,胡亂的撥弄了幾下被水打濕的頭發,坐了下來,開口問道:“有什麼拿手的?”
那服務員想也不想地答道:“東坡肘子。”
淩光聞言一喜:“嘿行呀!正合我意。來一盤肘子,一盤清炒萵筍,再來一瓶啤酒。恩、行,就這些了,去吧。”
服務員應了一聲,為淩光倒了一杯茶水後便走開了。
獨自一坐在椅上,無聊的他把飯館打量了一番。新店,人還不多,場子也不大,難得的是收拾地還算停當,雖沒有什麼誇張的擺設,也無甚豪華的裝修,不過內裏倒還算通亮,桌麵地麵也是幹幹淨淨,可以讚句“一塵不染”。顯然,這裏的布置很適合在這附近居住的居民們用餐,畢竟他們這地區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工薪階層,且都生活在社會的中下層,要是飯館收拾的豪華鋪張,那反而沒人吃了,誰知道一盤菜得多貴呀。
不一會兒,飯菜上到。淩光先夾起一塊肘子送入口中,隻品了一下便讚道:“恩!不錯,有點味道。”
那服務員聽罷笑著退了下去。
淩光自小就愛吃“東坡肘子”,他父親過世得早,母親在他小的時候一度經常做這道菜給他享用,後來母親再婚,便不再怎麼管淩光了,隻是把他支出外麵一個人獨住,每月給他一些生活費,再到後來就連生活費也給他斷了。結果還是他姑媽見他可憐,便把他送去學校讀書,每月還額外資助他一點生活費。不過這小子卻是一點也不爭氣,拿著姑媽給的錢亂花一通,還誤交了一些損友,二十歲出頭便輟學開始浪跡社會,每天都是吃飽了等睡、睡醒了等吃,蠻帥氣的一個小夥子整天卻是邋裏邋遢的……
“恩!”淩光又讚了一聲。桌上的飯菜已經被他‘掃’完了。摸著圓鼓的肚皮,打了個飽嗝,他自言自語道:“嘿嘿,小華這小子不來,錯過了這麼一頓美食,算他沒口福吧。”
又是一聲飽嗝,淩光站了起來,叫來服務員付了錢,便又披起雨衣走了。
屋外已是華燈初上時。他們這條街道雖然窮些,不過熱鬧的氣氛卻不比市中心的大街差,隻見這雨剛剛小了一點,路上便有了不少攤販支起雨蓬吆喝起買賣了。在這數字化的大城市中,他們這條街道的建築、人風,一切都顯得那麼異類、也可以說是落後、又或許可稱之為古樸,總之不管怎麼說,淩光是已經習慣這裏了。
淩光在這紛鬧的夜市中轉了一圈,看著眼前這群他再熟悉不過的老麵孔、老建築,感到無聊、又感到酒意有些上湧,他準備打道回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