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想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如果下策太保守的話,方方麵麵都交代不過去,那麼皇太極貝勒給出的上策似乎又太冒險了太激進,所以一般人的選擇是中策。
可是柳鵬不是一般人啊!
不過那邊正奶著孩子的穀夢雨卻是問道:“那夫君如果不選中策,直接選上策那皇太極又怎麼辦?”
柳鵬卻是笑了起來:“我親征朝鮮的話,皇太極也沒多少損失,真正損失慘重的是阿敏貝勒!”
穀夢雨已經明白過來了,皇太極的估算確實不錯。
如果柳鵬親率長風旅等海北軍主力親征朝鮮的話,那麼他與阿敏貝勒之間必然戰得兩敗俱傷,倒是讓皇太極撿了便宜,因此穀夢雨當即笑道:“確實是這麼一回事!隻是夫君什麼時候按照皇太極大汗的方略,同時使上上中下三策?”
柳鵬卻是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不著急,咱們稍稍等一等,看看關寧那邊是怎麼一個反應!”
現在袁崇煥的額頭都是汗跡,隻是他甚至來不及擦去額頭的汗水就對趙率教、馬世龍與滿桂這三員大將說道:“真沒想到皇太極小兒的手段居然是如此淩厲!”
在皇太極出兵朝鮮之前,袁崇煥自我感覺良好,他覺得自己重建寧錦防線的努力已經是馬到功成了,隻要再拖住皇太極幾個月時間,自己就能在錦州與大淩河重建一道鐵的防線。
隻是他沒想到自己打著議和的旗號掩護向西築城的行動,而皇太極同樣是打著議和的旗號為自己出兵朝鮮作好準備,而在關寧軍築城眼見要馬到功成的時候,皇太極斷然出手了!
這次後金軍出兵朝鮮的規模堪稱空前,結果就是袁崇煥與關寧軍在這個骨節眼挨了一悶棍,根本就緩不過氣來,不管是袁崇煥還是這些關寧軍的大將都覺得頭痛無比。
按照常理的話,關寧軍應當選擇主動向西出擊救援朝鮮,但問題在於現在整個關寧軍都忙於武裝掩護築城行動,根本不是一個向西進攻的野戰態勢,甚至連所有的資源配備都為了向遼西推進築城。
結果光是集結部隊調整部署都需要相當一段時間,而且部隊能不能適應從固守堅守到野戰決勝的變化,這是一個誰也無法回答的問題。
畢竟柳河之敗就是前車之監,一次規模不大的戰術失敗直接引發了關寧軍的全線崩潰,而現在為了救援朝鮮,必須出動更多更強的野戰主力,能不能在遼河以東戰勝建奴,那是誰都不能保證的問題。
如果說野戰進攻牽製建奴不是一個好的選擇,那麼原地繼續固守築城也不是一個好的方案,朝鮮不但是大明的藩國也是遼東戰局的重要力量,這些年建奴不敢大舉東進,其中一個重要因素就是因為有朝鮮國與東江鎮牽製他們。
而現在朝鮮與東江鎮都是大難臨頭,雖然不知道朝鮮境內的戰局如何,但是按照方方麵麵彙總過來的情況這兩支牽製建奴的實力派都在戰鬥中遭受到極大重創,而且局麵越來越嚴重,接下去朝鮮國與東江鎮可以遭受更大的損失。
那麼關寧軍從情理上來講必須進行東進救援牽製,而且關寧軍一年用餉幾百萬,關鍵時刻按兵不動也無法向朝廷交代,畢竟魏忠賢魏公公可不是一位寬厚的內臣。
一想到這一點,在場的這些關寧軍文武官員都覺得事情太難辦了,那邊趙率教就問道:“救援朝鮮,海北鎮最為方便,現在金州那邊有什麼動靜沒有?”
袁崇煥當即答複道:“金州那邊對這件事也是著急上火,他們比我們更著急,現在柳督撫派人過來,說是在他有心救援朝鮮,但是在這件事情牽製太多,請我幫他上書,讓朝廷許他便宜行事!”
隻是一聽到柳鵬要“便宜行事”,馬世龍就立即警惕起來,他當即問道:“朝廷不是已經讓柳督撫與海北鎮便宜行事了,他怎麼又要在這件事上便宜行事!”
而滿桂當即說道:“我聽說海北鎮私下有甲兵數百名駐在朝鮮國,我估計柳督撫是有心增兵朝鮮,但是想要朝廷給以名義!”
隻是袁崇煥卻是搖了頭說道:“柳督撫沒說要這便宜行事幹什麼,但是他既然已經派甲兵常駐朝鮮國內,那自然不是讓朝廷給他一個名義,而是應當有更深的深意吧!”
他突然一拍大腿說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