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太樂觀了,我們與範團長是在法國失散的,在那之前,關於下一步動作的討論根本沒有進入實質性,而且也沒有考慮到之後這些複雜的情況,我不認為範團長就能完全支持我們的想法”成鵬搖搖頭道。
“生死存亡,豈不慎之,別看範團長表麵上大大咧咧,能坐到這個位置上,恐怕不光是能打仗,你看吧,範團長一回來,幾個老營長肯定服服帖帖的”
“但願如此”
第二天清晨,飄揚著紅色龍旗的車隊終於抵達了南安普頓港。
遠遠的就能看到泊在二號碼頭那條醒目的日本客輪,因為它的設計實在太奇怪了。
除了沒掛上戰旗,活脫脫的就是一條小型驅逐艦。雖然做了一定的偽裝,但還是能看清楚吃水線上隱約的魚雷發射口,還有船尾偽裝成貨櫃的深水炸彈投射器。船頭的一間像小艙室的東西已經被拆開一半,露出了一座雙聯裝5英寸的主炮。
“這是陽炎級的,小日本新造的船,真他媽的舍得下血本,不知道範團長他們怎麼搞過來的”一看那寬大的上層艦橋,成鵬就認出了這條船的真麵目。
“狗日的,成鵬,熙宏,終於又看到你們了!”,一行人正盯著驅逐逐看新鮮玩藝,沒注意船艙裏突然跑出一個程咬金—中國團的正牌大團長,範大同。
緊跟著他出來的,那個略微有些削瘦的中年人,不正是政委傅成麼。
楊婕、李尖尖、狙擊手謝東、開裝甲車的冰暴,他們回來了,還有人,被抱在他們胸前,也回來了,看著一個個熟悉而年輕的麵孔,成鵬覺得整個身體都被溫暖了,總算活著回來了,至於怎麼回來的,去他娘的,這個時候誰去管它。
握手,擁抱,歡呼,如果不是在英國人的軍港裏,戰友們甚至想要瘋狂的朝天鳴槍。中國團已經失去了太多的兄弟,太多年輕的身體在這片洋鬼子的土地了流幹了鮮血,蒼白了麵容。
挨個兒與生還回來的兄弟,戰友擁抱,問候後,成鵬讓到一邊,微笑著看著激動的人們,也看著範大同那張紅潤的大黑臉,看來,他們在法國那邊的待的日子過得挺滋潤啊,臨回來還拐了小日本一條全新的驅逐艦,成鵬突然一下子對於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故事感興趣起來,卻也不方便不在這裏問個水落石出。
重逢的歡樂持續的時間並不太長,因為大家都很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而剛剛回來的範大同與傅成也急於了解中國團目前的現狀和麵臨的問題。
“成鵬,給英國佬打個招呼,這個條船使用權可以歸英國海軍,但是我們要用的時候得優先”範大同一邊與幾個同來的指導員握手,一邊跟成鵬說道。“至於操作人員,讓英國人自己找,不過我們可以隨時提出登艦學習操作的權利”
“嗯,交給我,放心!”成鵬重重的點了點了頭。
“好了,全體都有了!”範大同大聲的吼道,聲音響徹整個港區,在場的英國軍人都驚訝的望著這個黑壯的軍人。
“麵向我!成檢閱隊形!”
“向犧牲的戰友!敬禮!”
刷刷的一下,所有人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範大同的猛然的向後轉,在他們身邊的海堤上,三個骨灰盒排著整齊的隊列,盒體上,覆蓋著一麵彈孔累累的戰旗,那是紅箭的戰旗,被鮮血染紅的戰旗!
剛剛還驚訝的看著他們的英國皇家海軍士兵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停下自己腳步,麵向那麵火紅的戰旗,敬禮!
猶如一顆扔進了湖裏的石子一般,擊起了千層波浪,以中國團士兵的檢閱陣列為中心,向外一層層的波動開來,每一個發現這裏異樣的英國軍人,恍然大悟般,戰直了平日裏吊兒啷發的軍勢,扶正了頭上的軍帽,鋼盔,抬起了自己的鋼槍,與這一群不知名,不知國的東方軍人,與他們並肩作戰,抗擊法西斯的軍人,向他們陣亡的戰友,敬禮。
正在操場上練習的英軍風笛手靜靜的扛起自己心愛的風笛,略一沉思,一首激昂的《勇士》便吹奏了起來,悠揚的風笛聲在海港上空飄揚,回轉,空靈之中,海風吹起來了,仿佛帶回了勇士們不屈的靈魂,再次附身於活下來的戰友身上,成為了一種打不倒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