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座的都是公司的元老,是我們百草堂的頂梁,今天召集大家來開這個會議,並不是要質疑誰或者去追究誰的責任,俗話說‘千裏之提,潰於蟻穴’,有些時候壯士斷腕也是無奈之舉!”陳南笙扭頭盯著一位竺州門店的負責人,眼底寒芒乍現。
“吳…吳總,你這話什…什麼意思?”對方說話開始結巴。
“什麼意思?上個月底,中藥市場價格波動巨大,藥協在燕京召開媒體說明會,會議結束以後,老宋你是不是順道去了春暉堂總部?”陳南笙直接將一份資料砸在對方臉上。
“17號晚上,你跟春暉堂的薛總在奧威斯酒店吃的晚飯,之後又一起去了維納水療會所,還需要我說的更詳細點嗎?”
陳南笙從文件袋裏拿出一份檔案,上麵詳細記錄著宋德全半年內的工作行程,以及竺州13家門店的營業報告,每一筆財務支出都列的清清楚楚。
老劉猛地扭動脖子,似乎明白了什麼,冷聲問道:“老宋,上個月你特意跑南陽來約我吃飯,一直在打聽新品配方的事情,難道就是為了這個?”
老劉抓起麵前的鉛筆直接甩到宋德全臉上,兩人在結婚前就已經認識,幾十年的交情,突然得知自己被最信任的朋友出賣了,心裏一陣陣刀割般的難受。
幾個月前,由他主導的新品研發工作有了新的突破,老劉興致勃勃的趕回雲沙總部,麵見陳南笙之前,在會議室門口巧遇宋德全,兩人閑聊的時候講到新品研發的事,之後新品配方引起總部高度重視,特意召集相關負責人開了研討會議。
研討會結束,劉老山連夜趕回南陽,宋德全竟然緊隨其後,說是正好有公務路過南陽,約了一起吃飯,飯桌上聊了很多關於新品配方的事情,他甚至違背保密協議跟對方提起過新品配方的配藥比例。
現在想想,自己當時真是愚蠢至極!
“我吃裏扒外?”宋德全慘然一笑,抬手撩起額前垂落的劉海,繼續說:“我83年入職市場部,90年才混到一個區級店長,去年升到竺州區域經理,整整15年,我得到了什麼?”
“從前年開始,獎金和工資就在不斷縮水,同期進入醫藥行業的那批老兄弟,除了老劉你死守著這份工資以外,誰不得變著法子去弄點外快,看著人家買車買房買別墅,我們就該老老實實守著那一百來平的破房子過日子,可能嗎?”
“愛人天天在耳邊念叨,孩子越長越大,家裏開銷永遠是個無底洞,就我們這點工資連養家糊口都成了問題,再說,我跟薛總同是燕京醫藥大學的老同學,彼此約個飯局有什麼錯?”宋德全一口氣將心裏沉澱多年的苦水全倒出來了。
“我就問你一句,你跟薛正炎到底聊了多少關於新品配方的事情?”劉老山怒目而對。
“配藥比例,研發進度,配方改良和季度銷售計劃,反正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講出去了,你們想怎樣?”宋德全心有不甘,惶恐的神色早被落寞取代,他已經知道自己接下來可能會麵臨什麼。
“吳總,看在他這些年對百草堂多少有點貢獻,咱內部處理就完了,別走法律程序,就當我老劉求您了!”劉老山不等大家反應過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