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旺興聽得手下人報告,京城來的上差來了,嚇得一個激靈,翻身下床間韓忠彥卻已經進了他的臥房。
韓忠彥浮起一抹熱情的微笑,走過去將胡旺興扶起,口中道:“胡大人不必如此,今日相見我們不談官職。”
胡旺興心中一動,口中稱謝。
韓忠彥拉著他閑聊稍許,不著痕跡的道:“胡大人,昨夜巨鯨幫匪徒襲擊我官船,爾可知傷亡幾何?損失幾何?”
胡旺興心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口中回到:“回大人的話。昨夜因下官失職,造成我揚州官軍數百的傷亡,下官知錯,來日必定親自向大人向聖上負荊請罪。不過也多虧了大人指揮得當,才讓百姓救命的糧食沒有被賊人奪走。”
無論如何先認錯,再給韓忠彥戴上一頂高帽子,這樣就算有罪想來也不會過於追究。胡旺興心中早已打好了算盤。
韓忠彥麵色不變,繼續問道:“那胡大人可知巨鯨幫賊人傷亡幾何?”
胡旺興搖了搖頭道:“這個,下官不知。”
他當然不知道。
早在風無名假扮的南宮星到來前,他就已經暈了過去,被韓忠彥派人送了回來。
韓忠彥臉色陰寒,慢慢踱了幾步,走過來拍了拍胡旺興的肩膀,然後道:“恭喜胡大人了,你立了大功。”
胡旺興口中急忙道:“下官知罪,下官...啊?大人說的什麼?”講到一半胡旺興忽然明白過來韓忠彥說的是恭喜而不是問罪。
韓忠彥笑了笑:“胡大人,你立了大功了。我已經命人上書聖上,為你請功。”
胡旺興渾渾噩噩的道:“可,可大人,下官,下官何功之有?”
韓忠彥笑道:“可還記得我前日交代你的任務?”
胡旺興點點頭:“下官記得。大人吩咐下官將從各地籌集來的糧食由水陸運往杭州。”
韓忠彥道:“糧食是假的。”
“假的?”
“沒錯,假的。短短幾日功夫如何能籌集到這麼多的糧食,於是我設下一計,假意讓你將籌集來的糧食運送杭州,實際上那些糧食不過是沙土而已。這樣可將巨鯨幫賊人吸引出來,然後我埋伏重兵,一網打盡。為了保密我事先並沒有告訴你,而你為了糧食即便兵微將寡也死戰不退,所以此次的頭功非胡大人莫屬了。”
胡旺興心中掀起了滔天駭浪。
他初接到命令時,心中不疑有他,已經將朝廷籌集到新的賑災糧的消息報給了血神教的線人。血神教並沒有命令說讓巨鯨幫進行截獲,所以他很放心,隻帶了幾百的兵丁。結果浪滔滔卻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竟然舉幫前來截糧。
他明白,若不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那麼在他,巨鯨幫,血神教之中一定有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如果自己暴露了,那麼想必現在一定會被投入天牢吧,能否活命都未可知,更別說向聖上請功了。而巨鯨幫已經舉幫盡滅,這個代價浪滔滔付不起,所以唯一有可能的便是血神教出了內奸,想要借此機會除掉巨鯨幫這個爪牙,並且嫁禍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