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銅角蠻牛吸引著魔鹿的注意力,薛濤幾個箭步逼近到不足十丈的距離,左手緊握的土盾也隨著丹元力的注入而悄然開啟。
薛濤不是那些初出茅廬自以為靠著一腔勇武糅合點熱血就可縱橫天下的憨小子,三十年的辛酸苦楚逼得他不得不明白搏兔亦盡全力的道理,何況現在麵對的還是精英級魔獸。即便這珍貴的土盾隻能開啟最後一次,他還是一拿定主意就立馬開啟了這花費五千金幣才到手的低階法寶。隻要能晉級,什麼都值。
銅角蠻牛在正麵揚起閃著幽光的粗大銅角直頂過去,薛濤快步從左麵靠了上去。一進到五丈的最佳攻擊距離,早就儲蓄的丹元力化成一片刀光直斬向魔鹿最鬆軟的頸部;同時一沉巨劍,帶著一股旋風飛身而起。
麵對一處比一處凶猛的殺招,魔鹿小飛還是那麼的漫不經心。眼見殺招逼近,它沒半點驚詫不說,還一揚頭露出個古怪的鬼臉,就像狐狸叼起了小雞而按耐不出心底的喜悅般。
也就在刀光劍影堪堪及身、薛濤暗喜的刹那間,小飛一斂鬼臉、動了。
那猙獰的鹿角似乎晃了晃,數道耀眼的金光如同閃電般射出,直迎著撞過來的銅角蠻牛。這金光射出的速度太快,快得不僅讓人看不清形狀,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隻覺得金光一閃,數丈外的銅角蠻牛已慘叫著栽倒在血泊裏。
薛濤還僅隻聽到第一聲慘叫,他甚至還沒轉過念來,那隻被他視為晉級大補藥的家夥閃了閃,接著一股巨痛合著一股無法抵禦的巨力將他挑上了半空。
這時,半空中的他才發現,一個很熟悉的身影正踉蹌著栽倒在血泊中,那個被他視為晉級大補藥的家夥碩長的臉上已洋溢起不宵和得意……
“啊!”
薛濤驚恐不已,就像兒時噩夢中夢到了個恐怖至極的惡魔般。
老天!他究竟遇到了什麼?魔獸?打死他也不相信,一隻魔獸竟然如此厲害!然而噩夢還沒有結束,那隻在他心中等同惡魔的家夥正仰著猙獰的鹿角、踏著輕快的碎步靠了過來。
“不……”薛濤徹底陷入了無盡的恐慌中,這個惡魔要幹什麼?不會是要生吞了他吧,忍著劇痛,滿頭大汗的薛濤咬著牙聚集著被震得七零八落的丹元力……
那說不清什麼形象的長臉越逼越近,猙獰的鹿角搖晃間貼緊了薛濤的臉,然後、慢條斯理地下移,完全沒把尚有點喘息之力的薛濤放在眼裏。
薛濤沒敢反抗,那種先下手為強的理念,早就被那雷霆一擊撞到爪哇國了。
和越來越巨的心跳相反,山風過後,薛濤的滿頭大汗變成一身冷汗,並且隨著那恐怖的長臉下移愈發的驚栗。薛濤從沒想到,一直就是溫順最佳形象代理的麵容,竟也能讓他如此的畏懼。感覺著這長長的麵容緊貼著他的身體從上至下移到了腰間,那腥膻的熱氣不斷衝擊著他的一切感官,薛濤幾乎要崩潰了。
天啊!它、究竟要幹什麼?
鹿角猛然一頓、惚地停住了,薛濤的心也隨著一顫旋即如鼓點般急錘起來。怎麼?要下口了?薛濤徹底暈菜了,堂堂六級蠻獸將被嚇得暈菜,那得被嚇到何等程度,說出去怎麼的也可數得上號了。
“沒聽說過吞人從腰間開始的,即便你是獸獸也要講點規則好不?”薛濤滿腔怨念,可惜卻沒半點與之理論的勇氣,一隻分叉的鹿角正好抵在他的嘴上。
緊貼著衣服,小天寬厚的嘴唇輕車熟路地滑到了薛濤的腰間,全然無視戰戰兢兢的薛濤本人的意願,一張嘴就叼住了那話兒。
咳咳,別誤會,小天可不是那個,它所叼住的那話兒也不是那話兒,而是它最喜歡的納寶囊。
帶著一陣風,叼著納寶囊小天高興地消失了,隻留下驚魂不定的薛濤和他那隻猶在地上掙紮著的銅角蠻牛。
打獵的反被獵物劫了,薛濤呆遲中。也不知走運還是倒黴,他遇到的是隻隻劫財不劫色的妖獸!
奮起餘力,郭峰一陣疾馳,遠遠看到高大的堡門時才收住勁,此時,夕陽已完全不見。
和郭峰的興致勃勃相反,黑夜來得懶洋洋的,有些漫不經心。可能是秋高氣爽,又有些微風,夜色顯得極薄極淡,似有似無。
“大少!”
“大少爺好!”
“大少爺回來了!”
一進堡中,一路上不斷有人和郭峰問好打著招呼,情況和數月前的沒人搭理截然不同,雖然不能和三年前的眾星捧月相比,可也算熱情了不少。即便他知道打招呼的不一定發自內心,可郭峰還是一一回應。
殺一儆百的效果還不錯,從眾人的目光中,郭峰看出了一絲懼色。
此刻郭峰的心中有著別樣的感悟:既然愛戴不能駕馭你們,那就舞起敬畏的長鞭吧。一路走過,他的臉色依舊是淡淡的平靜,不顯喜憂。
自從那夜冒險殺死囂張拔橫的姚管事後,郭家堡立時變得喧囂起來。
對此,也許沒有人比當事人之一的玲子更有體會。
原本就頗惹人矚目的玲子愈發成了熱門焦點人物,連接著數天被主事的二娘、三爺、四爺及大管家召見,隻是每次召見都沒得到什麼好臉色,都是被當成嫌疑反複地盤問不休,氣得她在心裏將那個死鬼咒得下了無數次地獄。
不過她卻沒敢對害得她這麼慘的、那位神出鬼沒的高手半句不敬,就是在心底稍想下也沒敢。也許在心底,她早已將那位等同於鬼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