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聽見門響,院中汗流浹背的郭峰收住了拳勢。麗姐起了,開門聲雖然很低微,可還是驚醒了郭峰。十一年的苦練,雖然沒讓他晉升成勇士,可也給了他不俗的體質,力量、反應都優於同輩,隻不過迫於現狀一直隱忍著罷了。
麗姐起來給他準備早飯了,一股暖意流過郭峰的心間。為了生計,三年來麗姐起早貪黑的吃盡了苦頭,哪還有半點郭府大小姐的樣子。不是這個疼愛他的麗姐一直無怨無悔地照顧著,他也許早就不再人世了。
嗯,練得也差不多了,不如歇會去幫麗姐做點事。郭峰麻利地收拾下,背起背簍輕輕走出家門。想到能幫心愛的麗姐做點什麼,郭峰的心裏樂滋滋的。
月兒已不再,隻天邊幾顆稀疏的星星默默吐露著無邊無際的柔軟光輝。
此刻光景正值人酣睡未醒之際,路上沒什麼行人。輕哼著不知名的小曲,郭峰快步穿過二條小巷後踏上了寬大了數倍的青石板路。順著這一塊塊二尺寬、近四尺長的青石板向南直到盡頭,就是南嶺山脈的一個入山口。
忽然,臨街的一個酒館中燈光一閃,濃濃的煙氣中湧出了幾個人影。
“他媽的,沒想到馬老四的手氣這麼旺,出了三把豹子,老子剛到手的倆錢沒捂熱就都沒了。”
“旺個屁,肯定是這狗東西搞鬼了,這些天可一直是他贏……”
這幫賭場敗將情緒低落中,看什麼都不順眼,簇擁著幾乎占據了整條街,罵罵咧咧地迎麵而來。
郭峰眉頭一皺,今天這幫賭鬼散得這麼晚,不想惹事的他頭一低側身拐到了路邊。
“呀,這不是大少爺嗎?”郭峰不想惹事,可有人卻瞄到了他,“怎麼大少爺又去摘木耳菜呀!嘎嘎……”
一聲怪裏怪氣公鴨般的笑聲中,一位歪戴著帽子、敞著前襟,露出胸前兩排排骨的仁兄竄了出來
“呃、大少爺!”
“大少爺好!”
大清早的、幾個賭了一夜的賭鬼猛一看真是自家大少爺,下意識間紛紛請安問好。
“哎呀,大少爺呀,三年前鼎鼎大名的奇才呦。”見同伴接二連三地問好,姚程不樂意了。本來是想消遣消遣這過氣大少的,誰知虎倒雄風在,幾個同伴攝於往日積威竟一個個的請安問好,反倒削了他的臉麵。
愈發不快的姚程語調更怪,出言也愈發不遜:“嗨嗨,可惜奇才變成了廢材,現在還得親自去摘野菜。”
對這種勢利小人的嘲弄,郭峰早就不放在心上,當然也不會搭理。就當對方在放屁吧,反正他也聞不到臭氣,郭峰自顧朝前走。
郭峰的平靜和姚程的放肆讓幾個賭鬼發怵,這可是他們的主子,雖然這幾年受人排擠打壓權勢旁落,可那名份猶在。何況昔日堡主對下人們可不薄,不搭理他也就罷了,也不至於徹底撕破臉麵吧。
幾個人相互施了個眼色,何老三仗著和姚程比較要好就扯了扯他的袖子勸道:“姚哥,別耽擱了,咱們走吧,也好多睡會。”
見郭峰不理睬,自以為有所持的姚程愈加肆意起來,同伴的勸阻更助長了他的得意。能將昔日高高在上的大少爺踩在腳下戲弄,那是何等的威風爽意!
吹了聲口哨,輕挑地拉住了郭峰的背簍怪嚷著:“我說大少,也別這麼辛苦,實在不行讓姚哥我照顧你們,隻要你麗姐陪俺喝……”。
“啪!”正沉浸在那種肆意犯上加胡想YY所蓬發的無限快意中的姚程隻覺眼一花,一股大力煽在他那幹巴巴的小臉上。
這巴掌力道不弱,粹不及防之下,煽得他整個人原地轉了一圈多還沒止住。正蓬發上揚的快意咯然而至,猶如初啼的小公雞猛然間被掐斷脖子般,憋屈得一匹。
姚程雖然比郭峰大幾歲,可苦練多年的郭峰又豈是他這個排骨所能比的。暗中已將修神煉體術九式全部練成的他真正實力已在九級戰士之上,對上那些強大的蠻獸勇士是略有不及,可這排骨隻不過挨到三級就打了退堂鼓的,真對上了十個也不是郭峰的對手。
狗屁蝦米!說說我也就罷了,可拿我麗姐上嘴卻絕不可以!沒有這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的麗姐照顧,他早就不知怎麼樣了。
不等對方汙穢的話出口,被觸動逆鱗的郭峰反掌又一巴掌猛抽了過去:“放肆!郭強就是這麼管教你們這幫狗奴才的嗎?”
郭峰怒目圓睜,尤顯嫩稚的臉龐上難得地噴發出一股怒氣難平的威嚴。站立街中,身體昂然而立,隱隱約約顯現出了幾分上位者的氣勢。
姚程被這意外嚇傻了,還沒從那原地旋轉了數百度的眩暈中回過神來,怒喝已如音箭直貫入耳,人愈發心驚。
郭強?幾個人包括姚程一愣,可旋即想起什麼都臉色大變。
郭強!啊!大管事!那可是在這般山民下人眼裏猶如天人一般存在的大管事!
作為郭家大院現時的大管事,郭強確實是位高權重威嚴無二。私家庭院的族規家法有時尤苛於國紀國法,別說他們這幫低級的下人傭工,就是那些四處咋呼的護衛管事們見了,也不都是遠遠站定、恭敬地叫聲“大管事!”大氣也不敢輕出的。
見郭峰很隨意地直呼大管事的名字,幾個人心中更是慌亂,再次清晰地認識到一個現實。
不管怎麼說,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年輕人,還是腳下這片土地的主人、他們的大少爺!雖然一直沒能晉級,更被稱為‘廢材’‘災星’,可大家好像都忘了,這位廢材少爺三年前就已是六級戰士了。對付他們這些隻二、三級不入流的家夥,貌似隻是分分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