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雷鳴、暴雨,漂泊不定的遊輪,寒光流逝的飛刀,大海,以及一些自己根本不認識的人也相繼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就像是宿命一樣,又如注定一般,所有的人,饒了一個大輪回,又重新回到了蕭哲的記憶深處。雖然,此刻的蕭哲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是誰,又在自己的生命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窗外的暴雨越下越大,而蕭哲那張不開的雙眼皮則是越閉越緊。終於慢慢的,蕭哲那似乎進入昏迷的記憶一度遠離了城市,遠離了繁華,遠離了身邊的一切。回歸於腦海記憶內一切的最深處。這裏,就是蕭哲記憶裏的禁區,也就是蕭哲一直不願意回想起來的過去。
最真實,最直接,最血腥以及最難以接受的過去。
“你到底是誰?”蕭哲失控的麵對一陣暴風雪大聲吼道。
這裏的場景很是熟悉,依舊是那白茫茫的一片,千裏冰封,雪花席卷。一切都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樣的環境下的風雪聲,讓蕭哲的怒吼顯得無比飄渺,隻能傳達不到數米的距離。假如不是擁有超凡的聽力,或許根本就可以無視蕭哲的怒火了。
另外,僅僅有聽力的話,也是看不見在那一片暴風下的身影的。白茫茫的雪色,那個唯一不和諧的雜色,似乎就是蕭哲與眼前這個隻批著一件鬥篷的年輕人。
雖然蕭哲現在和那年輕人隻有幾步之遙,但是他卻因為風雪始終不能再向前邁上一步。使得蕭哲走上前去將眼前的混蛋揍上一頓的想法不能得以實現。
此刻的年輕人,正低下曾經狂妄與高傲的頭。手上不斷用刀雕刻著的木雕,已經顯露出雛形了。看著那自然的雕工,一痕一劃,痕跡工整,力道十足!
麵對著蕭哲已經咆哮了整整一個晚上的聲音,猶如困獸之鬥的狀態,年輕人根本就沒有在意。
“回答我,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每一年的這個時候都會出現?為什麼長的和我一樣?我又為什麼要每次都麵對著你這樣的瘋子。”蕭哲在暴風雪下,顯得越來越暴躁了。
終於,蕭哲的一連串帶著濃濃疑問的咆哮,觸動了眼前的年輕人某根神經,讓他抬起了原本清秀的臉。
蕭哲從來沒有凝視自己的臉的習慣,因為他還沒有到那樣自戀的地步,但是蕭哲卻敢打包票發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絕對和自己除了相像外,沒有任何的共同點。
因為眼前的這張臉,給了蕭哲一種非常矛盾以及悲傷的感覺。似乎,在這張酷似自己、線條冷硬的臉上,蕭哲看到了這個眼前的“自己”,曾經擁有的一切。其中,包括“曾經年少時的囂張跋扈”,“不將一切放入眼中的自信”,“漠視世間萬物的冷漠”,“掌握一切之後的狂妄”,之後的就是“後悔”“內疚”“自責”,最後剩下的,就隻有那“無邊無際的仇恨”以及還有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感傷”。
年輕人那種種可以在臉上看見的神色,忽然全部變成了蕭哲的情緒,在蘊涵了種種不和諧的與對立的心態裏,蕭哲終於感到了一絲的畏懼。
在心底深處,或許恐懼感還是存在的。隻是,與別人的那種害怕不知名危險的恐懼不一樣,蕭哲害怕的東西,隻是“覺得”自己在抗拒和本能的排斥,而非一般意義上的畏縮。
“我……不要想……起來……不要……”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蕭哲就痛苦抱著自己的頭,像野獸一樣嘶吼起來。
“我並不想讓你回憶起什麼,隻是想讓你清楚的了解一些真相罷了!”年輕人的語音很是清脆,但是卻似乎有種無視風雪聲的力量。毫不費勁的就徑直傳到了蕭哲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