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者，我點點頭，同意淩木明的說法。我的確隻是個旁觀者，如非有命令或者牽扯冥界，我都不會插手。所謂正邪也跟我無關，我想這大概就是為何施坤始終無法信任我的原因。
不過，我瞧著淩木明，“你怎麼知道我是旁觀者？”
“我父親說的。”淩木明麵色黑沉沉的說道。我很少聽到淩木明說起他父親，淩開封的事，看他淩木明的樣子他對淩開封似乎有不少的怨恨，但也還算敬重。我沒見過淩開封，據說他一直閉關修煉，見的最多都是淩家老二淩開冥，那個
要收我為徒的老頭。
“你父親不是在閉關嗎？”我瞧著他。
“他出來了。”淩木明淡淡道，餘光望著我，“小流，我父親他對你很有興趣。你小心點。”
小心點？我斂起心思，淩木明他是在提醒我小心，他送我那枚戒指，說是能救命，也是因為他父親的緣故？淩開封他想對我做什麼，殺了我？心思奔湧而來，我不禁深吸一口氣。
淩開封的確厲害，比淩開冥應該強很多，淩開封都沒見過我卻能算出我的事，這點見過我的淩開冥都做不到，難怪繼承淩家的是淩開封，淩開冥實在沒什麼好抱怨的，用能者居之，沒什麼好說的。
“讓父親感興趣的人，從前隻有一個，現在又多了一個你。”淩木明麵色冷冷清清的說。
“另外一個是……”我猜測，凝眸看著淩木明的表情，“另外一個難道是燭炎。”
“沒錯。”淩木明握緊拳頭，“父親他居然想將所有邪術傳給燭炎，讓他繼承淩家，可惡。”淩木明露出陰森的笑，恨得牙根癢癢的樣子。
原來如此，所以淩木明才這麼恨燭炎，與其說是恨，不如說是嫉妒。我呼了口氣，想象著淩開封的樣子，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別生氣，燭炎他不會繼承你們家的。”我說，“你跟淩木蘭，你們還有機會的。”
淩木明忽然停住，緩緩地轉過身，看向我的眼神十分危險，殺意四起，小郭立即擋在我麵前，我推開小郭直視著淩木明的眼睛，淩木明愣了一會，身體忽然一顫，麵色恢複如常。
淩木明看到我跟小郭的表情，他揉了揉眼睛：“抱歉，沒忍住。”
“你想殺了我。”我說。
“對。”淩木明沒看我，隻是不斷揉著眼睛，好像很難受，“我最近越來越控製不住殺意了，所以我想趁還清醒的時候，為你做點事。”淩木明語氣淡淡的，沒什麼情緒。
小郭疑惑又警惕的看著淩木明：“你在說什麼？”
“讓我看看你的眼。”我走到淩木明麵前，淩木明愣了愣，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衝我擺擺手，沒等他拒絕，我已經拽住了他，淩木明回避著我的視線，但還是被我看到了他眼珠裏的一點血紅。
淩木明被我看的很不自在，他掙脫我的手，“走吧，馬上就到了。”
“是蠱。”我沒理會淩木明，兀自說道，“你眼裏有蠱，誰下的？你二叔，淩木蘭，還是……你父親？”
“二叔一心隻跟我父親鬥，是不會動我的，淩木蘭那點道行還不夠被我修理的，她動不了我。”淩木明微笑，“答案你知道了。”
“嗯。”我點頭。
雖然我不知道他眼中的是什麼蠱，但感覺得到十分凶險厲害，我猜測大概是淩開封拿來控製淩木明的，這不是什麼稀奇事，隻是我看淩木明的反應，老覺得哪裏不對勁。
他說的那句，‘趁他還清醒’是什麼意思？是說他以後會不清醒，會變成傀儡？想到這，我抬眸仔細看著淩木明，沉默不語。
“小流，你在說什麼？”小郭湊上來小聲詢問，“什麼蠱？”
“沒什麼。”餘光望著淩木明的背影，我的心暗自一沉。說起蠱時，淩木明那一瞬的反應就好像是……被背叛了？
對，就是被背叛，那是身為他人棋盤上一棵棋子的眼神。棋子的命運，就是被擺布。
我吸了口氣，心裏有些話想說，但話到嘴邊又忍住。剛才才說，我非正非邪，不管閑事的，我還是消停點的好，想著我快步跟上淩木明。小郭愣了愣，反應過來立馬跟上來。
淩木明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察覺到他的視線，抬起眼眸迎上他的目光，淩木明嘴角緩緩的揚起，目光坦然，這一瞬間，他身上戾氣消減大半讓我不禁詫異。
一切的果，一切的因，自解自結，我忽然想起這句話，視線下意識的越過淩木明看向遙遠的天邊，內心悸動一下，我記起來，這話是雷神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