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天風兩個立身處,是一個斷崖,其實甬道的後半截,是一條石橋,一條斷橋,戰天風兩個就是站在斷橋上。

斷橋前伸約有七八丈,象一隻伸出的手臂,斷橋的下麵,黑不見底,並不知有多深,那麼先前聽到的轟隆聲是從哪裏來的呢,轟隆聲是水聲,在洞子的對麵,有一道瀑布,飛泄千尺,泄下的水聲便形成了這種震耳欲聾的轟隆聲。

洞子的這麵到那麵,至少有兩三百丈寬,但這麼遠看過去,那瀑布仍是雄偉之極,由此可見瀑布的巨大。

而從這轟隆的水聲中,又可以去猜想,斷橋下麵的高度,至少也在百丈以上,崖底會是什麼呢?是一條陰河?或者幹脆就是個大湖?河底或湖中會有什麼?那就不必去想了,沒人敢去想。

洞中有光,光線不知來自何處,隻是極為昏暗。

昏暗的光線,照著數百丈方圓一個巨大的洞子和一條巨大的瀑布,水聲轟隆,水汽蒸騰,人站在斷橋上,是那麼的渺小。

戰天風壺七公都是玄功高手,定力如山,可置身這洞中,站在這斷橋上,竟也有一種搖搖欲墮的感覺。

不過這種感覺隻是一晃而過,戰天風凝定心神,四麵一看,同時運起靈力一掃,並沒有感應到任何活物,也沒有看到什麼洞口,他有些疑惑的轉頭看壺七公:“七公,你這次是不是聞錯了。”

壺七公也在四麵看,聽了他的話,哼了一聲,並不理他,縱身而起,繞著洞子飛快的轉了一圈,甚至沿著瀑布上下看了一遍,也沒有發現什麼洞口或暗道機關。

壺七公立身空中,微一凝神,隨即一頭向下栽去,戰天風先前就站在石橋上,見壺七公一頭栽下,消失在水汽中,忙也跟著下去。

水汽如霧,戰天風先以為下麵會是水霧籠罩伸手不見五指,其實錯了,水汽隻有十多丈厚,穿過水汽,便隱約可以看到崖底,崖底果然是一個湖,黑黝無底,奇異的是,在湖中心的水麵上,卻有一個亭子,亭子裏有一張石桌兩條石凳。

戰天風迅快的沿著水線把崖底掃了一遍,除了那個亭子,同樣沒發現什麼異常之處。

壺七公跟他一樣,一雙精光發亮的賊眼四麵亂掃,不過顯然也沒發現什麼,最後眼光也落到那亭子裏,飄身落下,戰天風也跟著落下。

進亭到近前才看清,那桌子上還畫得有一張棋盤,上麵擺了七、八枚棋子,分繪著將、帥、兵、卒等字樣,中間以界河隔開,界河上寫得有字,黑一麵寫的是鬼界,紅一麵寫的是人間,這竟是一盤象棋殘局,不過那些棋子比較大,每一枚都有戰天風巴掌大小,黑黝黝的,不知是石磨成還是鐵鑄成。

“竟然有人在這地方下棋,也不知是雅興還是傻興了。”戰天風哈的一聲,仍在四麵亂看,卻一眼看到壺七公一動不動的盯著棋盤,他奇怪起來:“怎麼著七公,你老還是個棋迷不成。”不過話一出口,他就知道錯了。

在這斷崖之底的湖中,徹這麼一個亭子再安這麼大一張石桌弄這麼些古裏古怪的棋子擺這樣一個殘局,絕非無因,若壺七公的鼻子沒錯,胡天帝確是帶著傅雪等進了這洞子,那麼暗道入口的機關十九就在這桌殘局上,而戰天風雖然說壺七公有沒有聞錯,不過他心裏其實知道,壺七公的鼻子是不會聞錯的。

“原來玄機在這局棋上。”戰天風叫:“胡天帝那老白臉是要我們下殘局?”

“你總算明白了。”壺七公哼了一聲:“怎麼樣,看得明白嗎?”

“殘局我見得多了,龍灣鎮上常有擺殘局騙錢的,不是吹,一般的殘局還真難不倒我。”戰天風也哼了一聲。

細看那棋,共是八枚棋子,紅四子黑四子,紅方一帥一車雙兵,黑方一將一象一車一卒,非常簡單的布局,可戰天風略一深看,立即就有頭大如鬥的感覺,雙方雖各隻四子,但相互糾纏牽製,十分的凶險,隻要一著動錯,便是萬劫不複之局。

“這個---這個----。”戰天風搔頭,看一眼壺七公,不過剛才話說滿了,一時不好收口,念頭一轉,道:“先不說這殘局難與易,我便入局,他怎麼下子啊,這棋子不會自己動吧?自己若能動,那不成棋仙了。”

“那你下一子試試看,看它會不會自己動。”壺七公冷眼看著他。

戰天風給他僵得有點惱火,再一琢磨,點頭道:“行啊,我就下一子看,到看它會不會應子。”

伸手去拿紅車,一入手沉重已極,竟象是生鐵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