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知道他是這世間最可怕的敵人,如果誰做了他的敵人的話。”成至低叫。
秋風凜冽,天地間一片肅殺。
易千鍾、羅昆、範長新、宋朝山一字排開,跪在馬橫刀墓前。四人都是麵色欲死,但眼光中卻都有幾分驚疑。
“還有什麼話要說?”戰天風手中平托著魔心刃,身子在秋風中挺得畢直,眼光更如刀光般鋒銳。
對上他眼光,四人都是一顫,羅昆咬了咬牙:“原來你是在為馬橫刀報仇。”
“是。”戰天風眼光微眯,掃向他的脖子,羅昆情不自禁的想縮縮脖子,但身子卻動彈不得。
“我有一事想不通,剛兒堅兒體內的噬心蟲顯然都是你下的,可你為什麼又還要用一株烈陽草來救活堅兒呢,不,羅誌堅------。”心中驚疑憤怒,羅昆鼓起勇氣看向戰天風。
“殺你一刀,你隻痛一下。”戰天風冷冷的看著他:“讓你親眼看著自己兒子死,再讓你知道舍棄親生兒子救下的其實隻是個雜種,那才能讓你痛到骨頭縫裏。”
“你好毒?”羅昆將牙齒咬得格格響。
“痛嗎?是不是覺得有刀子在戳你的心。”戰天風看著他的眼光,竟笑了起來:“知道痛就好。”
“你即然要報仇,為什麼又還要來救我,直接讓我死了不是更好嗎?”範長新叫了起來。
“一樣。”戰天風轉眼看他:“救活你,是不能讓你死得太痛快,救活你,再一點一點的毀掉你,讓你親眼看著自己身敗名裂,家破人亡,你才會知道一個痛字怎麼寫,而隻有讓你痛到極點,才解得我心頭之恨。”
他的眼光冷厲如刀,鋒銳如箭,範長新不敢與他對視,一點點垂下了頭。
“讓我在偶然之中得到血屍鐵甲秘譜,自然也是你安排的了。”宋朝山恨聲叫。
“沒錯。”戰天風點頭:“我知道以你的貪心,一定會練,而你果然就練了。”戰天風冷笑。
宋朝山眼中露同悔意,道:“可你怎麼會有血屍鐵甲銅甲的秘譜呢?”
“是我的。”一邊的壺七公嘿嘿一笑:“老夫我偷遍天下,好東西多著呢,至於這秘譜從哪兒偷來的,那你就不必知道了。”
宋朝山歎了口氣,不再吱聲。
“還有什麼要說的?”戰天風冷眼掃視四人。
“我---我---能不能----能不能再給我一杯酒?”易千鍾眼中露出哀求之色。
“臨死還想喝一杯啊。”壺七公嘿嘿一笑,看一眼戰天風,道:“行啊,這個要求老夫滿足你吧,張開嘴來。”
易千鍾狂喜張嘴,壺七公一運勁,手中雞公壺中的酒直飛出去,形成一條丈許長的酒柱,直飛入易千鍾嘴裏。
一壺酒喝盡,易千鍾咂咂嘴巴,心滿意足的歎了口氣,看向戰天風道:“謝謝,謝謝,來吧,我罪有應得,活該報應。”
“馬大哥,我替你報仇了。”戰天風一聲狂嘯,魔心刃出鞘,長刀一劃,電裂長空,四顆腦袋一齊飛起,齊暫暫落在了馬橫刀墓前。
“馬大哥。”戰天風撲通跪下,看著馬橫刀的墓,淚水慢慢湧上眼眶,隨即裏放聲大哭,壓抑了這麼久的痛,在這一刻,終於徹底暴發出來。
鬼瑤兒在戰天風身邊跪下,也是淚如泉湧,不過她的淚,不全是為馬橫刀而流。
她是想起了她爹鬼狂的話,在戰天風布局對付宋朝山四個的期間,鬼狂曾和鬼瑤兒見過一麵,在細細的問了戰天風的情況後,鬼狂說:
“別人報仇是殺人,他報仇是絕心,是要徹底的絕滅仇人活下去的心誌,直到仇人生不如死,他才會出刀。
這是最可怕的報複,這種報複不但傷人,也傷己,因為複仇會讓他的血完全變冷,所以你要記住一點,如果在他報了仇後還能哭出來,那就不怕,就說明他的血還沒冷,他表麵的冷隻是因為仇恨的壓抑,但如果報了仇後他不會哭了,那他的血已經完全冷了,你跟著他,這一生不會有幸福,你要記住了。”
“他的血沒有冷,他的血一直都是熱的,正因為心中的血過於熾烈,他才會用這麼極端的手段替馬橫刀報仇,對於他來說,馬橫刀實在太重要了。”
鬼瑤兒心中喃喃低叫,淚光中卻已有了一絲絲的喜悅。
過了七天,又已是午夜。
秋夜的天,深而遠,群星閃閃,象無數孤寂的眼睛,在訴說著夜的寂廖。
戰天風歎了口氣,收回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