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眼看著壺七公一臉冷笑,自己也知道這話底氣不足,便又哼了一聲:“而且這城中誰及得上我晨姐的美色?”
“哈,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你那蘇大小姐是天下第一美人呢。”壺七公冷笑:“不過現放著一個白小姐在這裏,難道你的蘇大小姐比白小姐還美?”
說到這裏突地湊到戰天風麵前低聲道:“對了,白小姐最近好象不生你氣了,又從你說的那什麼禪境中走出來了,她對你小子還真是不同呢,她是不是對你小子有意思啊?”
“啊。”戰天風大吃一驚,忙一把捂住壺七公的嘴,叫道:“你老千萬嘴下留情,雲裳姐是我姐,可不能亂開玩笑呢。”
眼見壺七公又是一臉懷疑的神色,隻得舉手道:“怕了你老了,放心,今夜我吃碗紅燒肉補補腦子,拚命想一晚,明天一定有個好主意出來,行不行?”
“這還差不多。”壺七公哼一聲,這才放過他。
晚餐戰天風真個叫燒了紅燒肉來吃,但吃著紅燒肉,反更想到蘇晨,腦子更加不轉。
“想不出絕妙好計老子今夜就不睡覺。”戰天風咬牙發狠,先把手印練了一遍,隨後就在宮裏亂轉圈子,想著主意。
月移星轉,戰天風腦子裏始終是一片空白。
白雲裳也一直未睡,她並未出來打擾戰天風,隻是盤膝靜坐,但一點慧光卻始終留意著戰天風。
戰天風一時扯頭發一時敲腦袋,她雖然看不見,卻能明明白白的感應到,甚至戰天風咬牙切齒時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似乎都能在她眼前顯現出來。
那些時候戰天風的樣子是不好看的,他本來就不是什麼高雅的人,即便戴著了這人世間至高無上的大帽子,骨子裏其實仍隻是個小混混,一個小混混走投無路咬牙切齒時的樣子是絕對不好看的。
但白雲裳心裏卻隻有柔情。
似乎戰天風真的是她的親弟弟,又似乎還更進一步。
即便她不以觀雲心法麵對戰天風,在平時,她深湛的修為仍能讓她保持一種淡淡的超然,便是她在給戰天風逗得咯咯而笑時,她的心其實也並未完全放開。
對著別人時,她在高高的山頂上,所有人都能看到她,卻沒有人可以找到上山的路。對著戰天風時,她從山頂下來了,但還是有距離,就算她在笑,也是站在山溪的對岸笑。
但在這會兒,在今天這個晚上,戰天風在她心裏再沒有半絲距離,一種淡淡的情緒彌漫全身,苦修多年的禪功竟是蹤影不見。
她不知這是為什麼?
是什麼呢?也許是那種巨大的反差,合城近百萬人的性命,這一副沉重無比的擔子,這一副甚至是她也不敢挑不能挑的擔子,戰天風竟然要挑起來。
那是一張平日嬉皮笑臉沒半點正經的臉啊,而當厄運臨頭,卻有著如此巨大的勇氣。
她的心,不能不為他而動。
柔情彌漫中,她心裏忽地生出感應,那絕不是夜行人的掠風聲或靈力的波動聲,那是絕頂高手以元神逼近的特有征象,神至而身到,不到這個境界的人,絕無法察覺。
因為先到的隻是元神而已,元神不會有靈力的波動,更不會有掠風聲,所以鬼狂無天佛等人進入王宮,無論是焦散護衛還是戰天風自己,事前都完全沒有半點察覺,要到鬼狂有意發出靈力搜索,戰天風才能感應到。
幾乎是心動的同時,白雲裳身子已到了戰天風身側,戰天風正雙手抓著頭發蹲在地上呢,一抬頭看到白雲裳,忙叫道:“雲裳姐,你還沒睡啊。”
“小心,無天佛來了。”白雲裳一聲輕叱,絕美的身子斜身攔在戰天風身前,遙望西方,秀目中慧光隱隱,似乎要窺破這夜幕背後的真象。
“什麼?”戰天風一跳而起,又驚又怒:“狼崽子明裏玩不過老子,想來玩陰的是不?”
他腦中同時閃電般想到,無天佛明知白雲裳在城裏仍然敢來,必有所恃,他可不象白雲裳那樣自重身份,立時扯開脖子就叫了起來:“有刺客,他大爺的,都來抓狼崽子啊。”
聽到他叫聲,白雲裳可又想笑了,嘴角微微的笑意中,並不見她反手撥劍,背上古劍卻已神奇的來到手中,劃過一個優美的半弧,斜刺出去。
她刺的似乎隻是虛無的夜空,戰天風順著她劍尖看過去,恍惚看到了一線彩光,又好象什麼都沒看到。
他不知道,那線彩光正是無天佛的元神,不過他立刻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