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金果銀果(2 / 2)

“到今天,對與錯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佛印宗必要爭回這口氣才行。”

金果一對白眉下垂及耳,說到這裏,那對白眉竟突地高高揚起,便象給風吹起一般,眼光炯炯的看著戰天風,道:

“師弟上一世未能完成宏願,這一世一定可以,我相信你。”

“你是要我去和白衣庵打架?不行不行,不去不去。”

當和尚本來戰天風就不願意,還要和白衣庵去打架,那不是要和白雲裳動手嗎?更加不幹了,將一個腦袋搖得象隻撥浪鼓,一抱拳:

“我不是什麼靈佛,更不可能是你老高僧的師弟,你老還是另外找人吧,告辭。”說著轉身就要出寺。

“師弟不要頑皮。”金果低喝一聲,隨著他的喝聲,似乎有一股輕風刮過戰天風的身體,說輕風還太重,隻是一縷陽光,那種悄悄穿過窗口照在身上的陽光。

戰天風的身子突然就不聽自己指揮了,說傻了吧,好象又不是,好象又很清醒,說不傻吧,人又癡癡呆呆的,不自覺就跪下去了。

然後金果給他摩頂受戒,剃了頭發,法名宏法,隨後一眾僧人拜見,各堂各院,竟是有僧眾三千餘人,各報名字,戰天風也記不得那麼多,隻知道那四個老和尚法名叫淨塵、淨心、淨智、淨世,乃是各院首座。

一切走馬燈似的過去,戰天風始終無法從那種即清醒又迷糊的感覺走出來,直到宣布禮成,眾僧齊念彌陀,逐一退去,那種感覺才消失。

戰天風猛一下清醒過來,頓時就一崩三丈高,狂叫道:“豈有此理,哪有強逼人當和尚的,老子不當。”

金果始終是笑眯眯的,戰天風出言不遜,他也並不生氣,反而閉上了眼睛,倒是四老僧之一的淨世開口道:

“方丈,有一件事要向你稟明,佛曰眾生平等,方丈若不犯事,全寺僧眾人人禮敬,但若犯了戒律,卻與普通僧人並無兩樣,同樣要到戒律堂接受處罰,象這等喧鬧佛堂,要打四十大板,念方丈初犯,事前又不知情,今次便算了,下次再犯,絕不容情。”

“我說了不當和尚的,我不是你寺裏和尚,便不受你管。”戰天風鼓起眼睛叫。

淨世合掌念一聲阿彌陀佛,道:“方丈已然成禮,不當和尚之說,再也休提。”

“牛不喝水強按頭,你們簡直豈有此理?”戰天風大叫。

淨世臉一黑,喝道:“戒律堂弟子何在。”

聞聲進來四名弟子,都是三十來歲的精壯僧人,個個眼中精芒閃動,戰天風一眼便看出來,這四人中的任一個,靈力都在自己之上,頓時就呆住了。

大殿上一時鴉雀無聲,金果閉著眼,淨世黑著臉,那四僧也僵立不動,但如果戰天風再叫得一聲,不要說,他四個便會撲將上來,拉戰天風出去打屁股。

這種眼前虧戰天風從來不吃,自然不敢再吱聲,但心裏卻實在是憋氣,呆了半天,摸摸自己光頭,竟就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眾僧沒想到他會哭,頓時就傻了眼,那四僧麵麵相窺,齊看向淨世,淨世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麼辦,這時金果開口道:“師弟今日也累了,先回房休息吧。”

旁邊便有小和尚過來引導戰天風回房,戰天風沒法子,隻有跟那小和尚回房。

那小和尚引導戰天風到一間小小的房子裏,房子小,布置也簡單,就一床一桌一櫃一壺一杯,除此再無他物,那小和尚告訴戰天風這就是方丈室,他法名心誠,就在外間,戰天風有事可隨時喚他。

戰天風本來就惱,看了這小房子,更惱了,叉手叫道:“這麼大的寺廟,幾千幾萬間房,方丈室卻才這一點點大,豈有此理,這不是欺負人嗎?”

得,他剛才方丈也不想做,這會兒卻又來計較方丈室的大小了。

心誠不過十二三歲,本來就誠惶誠恐,這時更是一臉緊張,忙道:“稟方丈,曆任方丈都是住在這方丈室的。”

“曆任?幾任?”

戰天風在老和尚身上受的氣,便全在小和尚光頭上找回來,瞪著心誠怒叫道:

“是幾十任還是幾百任,他們都是死在這裏麵的了,那這房裏還不鬼打死人?就一個床輔,晚上鬼壓鬼,那還不壓出鬼腸子來。”

“鬼?”心誠驚慌的看一眼戰天風,忙又低頭。

在他小小的心裏,戰天風是靈佛轉世,自是大德高僧,一言一行,理當都是高深佛法,再沒想到戰天風口裏會說出個鬼字來,呆了一呆才道:“我佛門中哪會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