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天風卻隻是嘻嘻笑,道:“娘子別生氣,你進來啊,門口風大,這麼吹著你我可心痛呢。”
見鬼瑤兒不願動,又道:“而且我老這麼扭著脖子也不好說,這中間的故事長著呢,你也不願你相公變成棵歪脖子老榆樹吧。”
鬼瑤兒知道自己若不進去,這小子絕對是不肯說的,嘴又油,娘子相公的,還不知要叫多少句呢,沒辦法,隻得進廟來。
見她進廟,戰天風暗喜,麵上卻半點也不顯露出來,始終笑得見眉不見眼,一指對麵一塊石頭道:“娘子請坐,一起吃塊狗肉,也算是我們夫妻半場的緣份。”
“什麼夫妻半場。”鬼瑤兒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冷叱道:“你嘴裏幹淨點兒,有命真個娶了我,再相公娘子的叫吧。”
“就是因為我沒有命娶你,有緣無份,所以才說是夫妻半場啊。”戰天風哈哈笑。
他這麼直接說自己會沒命,鬼瑤兒有火倒又發不出了。
她出身好,長相好,腦子也精明,一生人來,無論什麼場麵,從來不落半點下風,更沒受過丁點兒氣,可碰著戰天風,卻有處處受製的感覺。
但她也是絕不肯坐,走到一邊,離著火堆大約丈許,道:“你說吧,若真有可以原諒之處,我也不來怪你。”
“鬼丫頭想騙你家相公,可惜啊,你找錯對象了,你家相公天生就是個騙人的鬼,隻有你家相公騙人,哪有人能騙得了你家相公的。”
戰天風心底暗笑。
看鬼瑤兒站的方位,剛好迎著這麵窗口進來的風,該可聞到湯氣,當下暗念口訣,隻見鍋中白影一閃,果然就顯出鬼瑤兒的虛影來。
跟鬼瑤兒的真人完全一模一樣,隻是隻有尺許高下,就那麼淩空飄在煮天鍋上方,離著湯麵約有三四寸的樣子。
鬼瑤兒正麵對著戰天風,鍋中現出虛影,自然一眼就看到了,大吃一驚,厲叫道:“你玩什麼鬼花樣?”
戰天風使盡心機把鬼瑤兒誘進廟中,惟一擔心的是怕江山美人湯不靈,眼見湯靈,再不害怕,哈哈一笑道:“不是玩鬼花樣,是玩鬼老婆。”
說著去鬼瑤兒全身上下一掃,嘖嘖讚道:“我聽人說,真正的美人,不但要臉蛋漂亮,還要身材好,腿要長,腰要細,屁股要圓,胸還要挺,你臉蛋是沒得說了,但身材嘛,還得要你家相公我驗過才能算數。”
“你想要做什麼?”鬼瑤兒又驚又疑,想要上前打翻戰天風的鍋子,剛一邁步,眼前突然現出幻象。
那鍋子突地變大,直有丈許方圓,裏麵狗肉翻滾,熱氣騰騰,而她的人竟是立在鍋子邊上,隻要腳步往前一邁,立即就會踩進鍋子裏,跌落滾湯中。
頓時大吃一驚,驚慌之下,情不自禁往後一退,幻象卻立馬消失了,鍋子還是在戰天風麵前,離著她還是有丈餘遠近,不過她的虛影也始終立在湯麵上。
“什麼幻術敢在我麵前來使。”鬼瑤兒驚怒交集,身子複往前一頃,幻影立現。
她雙掌一並,靈力狂濤般推出,在她想來,戰天風玩的,無非是種幻術而已,不會有什麼真功夫,雖然她一時之間看不破,但以自己靈力之強,硬摧硬打,不論什麼幻術都可破去。
然而她錯了,那一鍋狗肉湯,竟象是一座無邊無際的大海,她狂濤般的靈力卷過去,卻象是江河入海,連波濤也沒驚起一點,或者說,連狗肉也沒能打得翻個身兒。
鬼瑤兒不心服,再催靈力,連擊數掌,都是一樣,有心直衝過去,終又害怕。
正如戰天風猜的,她其實十分精明,可不象單家駒那樣,莫名其妙的驕傲著其實隻是個大傻瓜。
她腦子可靈光得很,心念一轉,已有主意,反手撥下腰間短劍,左腳往前一跨,一劍刺出,直刺鍋中,回身,幻象消失,然而短劍上卻真的戳著一塊狗肉,湯水淋漓,香氣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