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逃跑了。”見隻是古鬆樹一個人,有兩個警察追了上來,喊道:“站住,你跑不了!”絡腮漢子趁著警察注意力分散,和兩個同伴交換了眼色,各自散開朝另一邊逃奔,其他人一看情形都作鳥獸散,場上頓時一片混亂,警察未料到意外突如其來,有的緊追不舍,有的驅車鳴笛,一瞬間便消失在夜幕中。
古鬆樹咬緊牙關,跑呀、跑呀,兜兜轉轉,也不知到哪了?後麵追兵漸漸沒了聲音,看樣子暫時被甩開了,止住腳步,喘了口氣,有些站立不穩,順手扶住一麵牆壁,四周沒有燈光,連著牆壁有扇鐵柵門,門前雜草叢生,應是一座廢棄的工廠,氣還沒順過來,隱約中又聽到了追兵的腳步聲,情急之下,從鐵柵門下的洞中鑽了進去,蒙頭蒙腦藏在一個牆角落裏,屏聲息氣、聚精會神地留意著外麵的動靜,聽了幾分鍾,腳步聲並未朝這邊來,逐漸消失了,定了定神,借著星光,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裏麵草木榛榛,高過人頭,勝似荒山野嶺,古鬆樹心道:“咋個會躲到這鬼地方來?”剛才隻顧藏身,此時已分辨不出鐵柵門在哪個方向?抬頭仰望,工廠樓房就在近前,心想:現在出去萬一又被抓住,罪是萬萬受不了的,看天色已近淩晨,不如就去裏麵熬到天亮,主意打定,披荊斬棘摸向廠房,剛行了幾步,突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磨蹭腳踝,古鬆樹腳跟冰涼,動也不敢動,扭頭朝下一看,原來是一隻巴掌大的碩鼠叼著一根長長的蛇狀一樣的東西經過,心道:“好肥的老鼠,殺了下廚都做得一碗好菜了。”繼續前行了幾步,又被前麵一個白影驚嚇住,一陣涼風吹來,這白影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古鬆樹後頸發涼,毫毛直豎,雙眼緊閉,魂去了一半,半晌,回了魂,感覺自己好好的,微睜一隻眼,沒有情況,再睜一隻眼,前麵這個白影還在原地,風一停,白影便不動了,壯著膽子走近一瞧,原來隻是一件白衣掛在草木上,虛驚一場,可自己已是滿身冷汗,拍了拍胸脯,出了口寒氣,抖擻精神,穿過這片叢薄,來到廠房台階前,可以看清被煙熏黑的牆壁,應是以前發生過火災罷,上了台階,聞到一股血腥味,走到門口,腥味越來越濃,同時聽到裏麵有陣陣低吼聲,像肉食動物喉嚨裏發出來的聲音,古鬆樹心裏直打退堂鼓,想後撤,未等縮回腳,一道黑影從裏麵衝了出來,避之不及被迎麵撞倒在地,這黑影“噌”地一下從他身上跳了過去,同時一團東西掉在了懷裏,用手捧起來一看,一張麵目全非、血肉模糊隻剩半張臉的頭顱瞪著一隻突出的眼珠子,古鬆樹嚇得魂飛魄散“啊”地一聲尖叫,雙手一拋,爬出數米遠,渾身哆嗦,毛骨悚然,滿眼淚水,結結巴巴地道:“石姑娘、、、娘,你不、、、不是會保、、、保佑我麼?”掙紮著爬起來,一秒鍾也不敢留,在台階上可以看見鐵柵門,於是,發了瘋似地跌跌撞撞從草木叢中扒出一條道,順著鐵柵門下的洞孔鑽了出來,右邊是逃跑過來的方向,不能走,左邊是哪?不容思索,隻想離這鬼地方越遠越好,踉踉蹌蹌朝左行了一段路,全憑滿天繁星指引,腳掌踩在泥石顆粒上刺心地疼,古鬆樹感到四肢乏力,呼吸急促,好似馱著快巨石,寸步難行,頭越來越昏,越來越沉,然後是發脹,天旋地轉,眼一黑,腿一軟,癱到在地,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