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正月,漫天的瓢雪依然下個不停,漢軍步兵第八軍,第十軍,第十二軍雖然跋涉艱難,但全軍士氣還算穩定,這時終於抵達綿竹城下。麵對成都的最後一道防線,張勇、王輔臣兩名老將感歎良多,此時已是深夜,安排就地紮營,與殷化行,陳奇在主營商議。
張勇向帳外觀望一陣,道:“陳奇將軍,你繼續派人綿竹在周圍巡視,有任何動靜,即刻直接回報於我。”
“是!”陳奇雙手抱拳,躬身道:“末將這就帶人前往!”
說到綿竹,古時便有小成都之稱,是古時出川必經之路,另有七十二洞天福地之美譽。它不僅是軍事政治要地,也是文化藝術之都。蜀中理學推綿竹,天下祠堂數柏,此時的綿竹年畫早已在全國齊名。
雖然一切都在預料之中,但真正要到此處展開血戰,總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從梓潼撤離之時,王屏藩大炮損失嚴重,盡管在綿竹儲有後備力量,但見漢軍約十萬軍兵壓至城下,心裏也旋的慌。
綿竹與劍閣等軍事防禦要地不同,並不具備卓越的地形條件,此仗一旦觸發,拚的隻是血肉之軀,比的隻是刀槍大炮。
夜空下,王輔臣麵色凝重,征戰沙場多年,無數兄弟親人在眼前消瞬即逝,生死已無法觸動心弦,隻求這人生最後一仗能有個圓滿的結果。
經過商議擬訂,圍繞綿竹已布滿大炮陣型,等全軍布陣的同時將大炮壓進射程之內。
“馬鷂子,去休息吧!”王輔臣的背後,張勇緩緩的走來。
王輔臣並沒有轉過身,依然望著夜空,淡道:“此役結束,休息之日甚多啊。”
“但依我看,我們已經在休息之日內了。”
王輔臣這才回過頭,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張勇,年邁的聲音略顯顫抖,“你是說……”
幾乎在張勇部抵擋綿竹外的同時,在李光地的建議下,林風親自接待了“準葛爾使團”,心裏雖然欣喜嘴上也客氣,但周培公李光地一行表情都十分嚴肅,使團派來的三個代表入桌後,林風在三人身上來回打量了一會,便直接問道:“誰是策妄阿拉布坦?”
聞言,使者三人微微一愣,低著頭悶不作聲。
林風又道:“既然策妄阿拉布坦都親自來了,一定有大事要與寡人商議,好不容易見麵,怎麼又遮遮掩掩?”
見林風直接挑明,三人這才起身,中間那人微微抬頭,專注的注視林風,躬身道:“策妄阿拉布坦參加漢王陛下。”
林風見這人人高馬大,氣度不凡,長相俊俏,頗有王著風氣,輕咳了兩聲,臉上的表情舒展了許多,道:“早知道就是你。”
林風揮手,示意坐下,接著道:“祖先也先,大有挾帝神能,所續子孫,英姿颯爽,蒙古有嬌子果然倍出新生啊!”
受到誇獎,策妄阿拉布坦臉上舒展,內心充滿喜意,仰頭環視四周,高傲許多。
李光地低著頭,深吸口氣斜望著周培公拱了拱嘴,周培公示意,目光嚴肅,內心與李光地一同竊笑。
“說吧,你冒充準葛爾使團來找寡人,所為何事?”
“啟稟陛下,實不相瞞,我等本就是準葛爾人,並非假冒,陛下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一定也知道我的身份。”
策妄阿拉布坦並不稱臣,林風聽在耳邊,先不計較,不耐煩的道:“我是問你,找寡人所為何事?”
初見林風的氣度,策妄阿拉布坦深感壓迫,向後麵兩位使者看了一眼,這才微微向前邁了一小步,道:“準葛爾與大漢曆來修好,父王在位時,兩國相處和睦,兵無戰亂,民無相突。亂賊葛爾丹,暗結私群,製造禍亂,又趁亂奪國,破壞兩國修好。策妄阿拉布坦與準葛爾汗國舊部,實不願看準葛爾與大漢交戰,特此前來,願同陛下商議出對策。”
林風並未回答,微微低下頭。
“戰爭並不是準葛爾汗國的本意,葛爾丹實屬逆天,禍害蒼生子弟,定當誅之。”策妄阿拉布坦又道。
林風道:“你的意思是?”
策妄阿拉布坦直接道:“我願與陛下結盟,助陛下一臂之力剿滅葛爾丹。”
“你就這麼有信心,寡人一定答應?”
策妄阿拉布坦微微一笑,道:“大漢國軍力強盛,陛下英明神武自然不在話下,但現今鄭經軍事集團、尚之信集團以及南周內戰雙方同時在多個戰場上與陛下漢軍交戰,陛下軍力雖然勢不可擋,但無奈分割太多,要在同時征伐葛爾丹,恐怕是力不從心。”
策妄阿拉布坦說的很對,林風自然也不會放過這樣一個機會,又低頭不語,便微微向周培公李光地倆人偏去。
周培公內心一笑,出列站在策妄阿拉布坦身旁,躬身道:“主公,微臣認為,策妄阿拉布坦大汗實乃準葛爾正統,主公與之結盟乃是正義之師,請主公三思。”
周培公話未落音,李光地也出來,躬身道:“對啊公主,葛爾丹日益猖獗,似財狼虎豹,對大漢虎視眈眈。主公與策妄阿拉布坦大汗同盟,猶天賦神兵啊!”
聽完二人的話,林風望了策妄阿拉布坦一眼,接著皺著眉頭假裝苦苦思索。這時廳內安靜,沒有人敢吵他,過了半刻,林風才極不情願的抬起頭,厚著臉皮在策妄阿拉布坦白白淨淨的臉上看了一眼,道:“你要寡人如何協助你?”
策妄阿拉布坦內心一喜,急忙道:“同盟後,我軍勇士必定全力以赴,為陛下清掃外賊,同時也奪回本就屬於我們的準葛爾。同時,我希望陛下能給真正的準葛爾勇士提供大漢國先進的武器以及適當的軍資。”
頓了一會,策妄阿拉布坦偷偷望了林風一眼,道:“另外,希望陛下能馬上公開宣布我的準葛爾王位,還希望能與陛下簽定條約,在以後對葛爾丹的作戰中漢軍甘肅陝西蒙古駐軍要全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