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節(2 / 2)

林風瞪大眼睛,不能置信的道,“居然還有這種事情?”他左右四顧,失笑道,“怎麼從來沒人跟我說過?!”

“正是如此!”趙廣元肯定的點了點頭,“卑職久在綏遠,常和蒙古人打交道,據說臣所知,那次馬破虜率八千鐵騎奮然出擊,僅一個時辰之內,便擊潰滿蒙聯軍一萬五千餘騎,陣斬大小將官數十員,俘敵上千,此事傳至蒙古,察哈爾等諸部落恐懼非常,”他看了看林風,笑著解釋道,“那次打的可不是什麼小貓小狗,一個是威震華夏的八旗鐵騎,一個是雄霸東蒙古的科爾沁汗帳精銳,一個照麵就被咱們揍趴下了,你說他們怕不怕?!”

聽見這話,馬英站在瑞克身後禁不住嘿嘿直笑,臉上的那條刀疤跳躍起伏,猙獰可怖。

“就因為這個他們不敢和我打騎兵戰?!”林風總覺得此事有點匪夷所思,“他不是還有個什麼’薛怯軍’麼??這玩意兒可是大名鼎鼎啊,那時候成吉思汗開疆拓土,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成吉思汗是成吉思汗,他葛爾丹是葛爾丹,”趙良棟笑道,“臣是甘肅人,和韃子們打交道是打老了,主公您不知道,準葛爾跟原來的蒙古人可大不一樣了,他們打仗越來越喜歡用火器,射箭的本事還真拉下來不少,就臣下看來,他們的騎兵和咱們比起來,有兩處不大行,一個是甲胄不好,韃子們缺鐵,所以大多隻能穿皮甲,您知道的,那玩意若真幹起來還是頂不了大用;二個就是火炮少了,他騎兵一出來,咱們就把大炮架上轟他媽,這不是白白送死?!”

“哦,若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可以邊打邊撤吧?!”林風疑惑的道,“當年成吉思汗不是說蒙古人打仗要退什麼衝什麼核桃皮的?!若是這樣遊擊,咱們的火炮行動不便,不就趕不上用場了?!”

“主公多慮了,”汪士榮啞然失笑,“晉北能有多大,能容得下數萬騎兵穿插遊擊?!要知道咱們的主力可也是精銳騎兵,他們能占多大便宜?!”

這個解釋並不能讓林風信服,他正要開口,卻聽見汪士榮繼續說道,“不過更重要的是,他葛爾丹想退也退不了!”

“為何?!”

“此事不在軍事上,當在政治上,”汪士榮捋了捋胡須,侃侃而言,“主公難道忘記了,葛爾丹是去年才迫降喀爾喀,邀服土爾扈特、伊克昭等部落的,至如今也不過一年而已,故人心未定,臣以為,這些被迫臣服的部落必定多有不服者,今歲葛爾丹挾平喀爾喀、敗土謝圖之餘威,悍然興兵擄掠山西,本以為一定勢如破竹,無人可捋其鋒,卻不料一受挫於太原堅城,二遭我大漢迎頭痛擊,敗多勝少死傷累累,如此之勢,其受製於準葛爾之蒙古各部豈能無怨?!”

“不錯、不錯!”林風鼓掌讚道,心中大有茅塞頓開之感。

“臣手無縛雞之力,亦文弱書生耳,卻也知若蒙古軍若用遊擊之術,必定大軍拆散,小隊行動,如此方能機動靈活,忽進忽退,若方在往常,這種戰法確實威力驚人,但今時不同往日,葛爾丹有心無力,”汪士榮微笑著轉過臉去,對身邊的諸位同僚說道,“若蒙古軍大軍拆散,誰能擔保其他部族的軍隊不會逃返蒙古,而與我漢軍精銳拚死一戰呢?——現今我漢軍犀利,威武無敵,若是誰敢有小窺之心,東路軍喀爾喀人和回回兵就是他們的榜樣!”

“是啊,一支大軍,隻要有一小股部隊動搖逃跑,那恐怕其他部隊都會驚疑不定,這樣一來,這仗不用打他就敗了!”林風點頭同意。

“所以葛爾丹才擺出這麼一個鐵桶陣,”汪士榮朝林風稍稍拱手,鄭重的道,“他現在有不少大炮,還有不少抬槍火銃,大軍有市井棲身,有堅城在手,西北方向官道未絕,鄂爾多斯的糧秣補給源源不斷——兵法有雲,兩軍對陣,有所謂‘天時、地利、人和’,現我漢軍占有人和,蒙古軍據有地利,而天時一道,彼此秋色平分,那葛爾丹為什麼就不在忻州與我軍來一場攻防對決呢?!”

“陛下,”瑞克站在武將首席,本來沉默多時,這時終於出列,“我認為樞密使閣下說得對——我們不能因為韃靼人是遊牧民族,就一廂情願的以為他們就一定會和我們在野外決戰,戰爭是一門複雜的科學,是不斷變化的和很難預測的,我想,我們應該要認識到這一點!!”

“好吧,那就這樣吧,”林風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回列,站起來發令道,“傳我命令,從後軍抽調民夫,在忻州一線建築工事,修整營房,即日起輜重大隊水陸並進,在忻口、曹莊和此地整備堡壘,囤積軍需糧秣!!”

他左右四顧,“諸位記得了,這仗恐怕會打成持久戰,你們回去以後,務必仔細整頓防務,要處處小心謹慎,不要被蒙古兵鑽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