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2 / 2)

對林風的所謂“愛情”說法,汪士榮嗤之以鼻,不過身為臣下,他也不好反駁,隻得苦笑著解釋道,“主公明鑒,以微臣看來,布爾亞格瑪之所謂求親,實則還是想借機吞並土謝圖——先前咱們就說了,這個土謝圖乃蒙古一方豪雄,在草原上聲望極高,如今雖然落難,但也絕對不是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現在他托庇在科爾沁麾下,眼下看是為科爾沁增添了許多實力,但就長遠來說,也是為日後東蒙古的盟主之位加了幾分變數,所以布爾亞格瑪為了科爾沁部的地位,為兒孫計,如論如何也得把土謝圖納入科爾沁的囊中!!”

“哦,紀雲說得有理,繼續!!”林風微微一怔,揮了揮手道。

“是,”汪士榮微微躬身,接著說道,“照微臣的看法,布爾亞格瑪這一‘求親’之計,正是布爾亞格瑪吞並圖謀的第一招,若此事一成,他就成了土謝圖的女婿,那接下來他會怎麼做呢?!”他笑了笑,反問道,“主公,依您來看,若是土謝圖台吉圖門烏熱和他的子侄們忽然都意外身亡,那土謝圖部酋就歸誰繼承呢?!”

林風張大嘴巴,這才恍然大悟,點頭道,“不錯、不錯,果然陰險啊!!”

“圖門烏熱不是傻瓜,他也看得明白,所以堅決不肯把女兒嫁給他,”汪士榮冷笑道,“女兒在手裏麵,他或許還保得住一條老命,若是女兒給出去了,他和他的兒子侄兒們決計必死無疑!!”

林風禁不住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常聽人說蒙古好漢豪爽率真,做人實在,沒想到草原部落之間的爭鬥也如此可怕,當真一點也不比曆代王朝的宮廷陰謀遜色,看來自己在這方麵還是嫩了點,“這麼說第二次求親又失敗了,那第三次如何呢?!”

“第三次就動刀子了!”汪士榮回答道,“屢次求親不成,布爾亞格瑪也不生氣,仿佛忘記了此事,主公您可記得,上月月初,咱們不是給科爾沁派了一個請求出兵使者麼?!”

這段時間派往科爾沁的使者太多了,林風一時倒有點記不起來,含含糊糊的點了點頭。

“本來布爾亞格瑪身為東蒙古汗王,接待使者這等事情都由他作主,不過這次他卻耍了一個花招,”汪士榮臉上泛過一絲怒色,憤然道,“他借著咱們應對大漢使者的名義,召集各部酋長開會商議出兵一事,圖門烏熱不疑有他,便帶著幾個從人去了,不料商議未果,酒席間,布爾亞格瑪忽然舊事重提,找圖門烏熱提親,圖門烏熱當即婉言拒絕,準備脫身離開,然而還未等他出門,布爾亞格瑪的大兒子便假裝醉酒,抽出刀來砍了他的腦袋!!”

汪士榮偷偷瞟了林風一眼,見他認真聆聽,神色之間很是關注,便繼續說道,“事情到這裏還沒完,等圖門烏熱一死,科爾沁的鐵騎就立即大隊出發,殺奔土謝圖的王帳,土謝圖部猝不及防,兼之科爾沁事前收買了大批細作,盯著部落裏的貴人和將軍們,裏應外合之下,圖門烏熱的兒子、侄兒全部被殺,部眾零星四散,隻有公主寶日龍梅領了一支親軍拚死抵抗,突出重圍!”他舔了舔嘴唇,解釋道,“據細作回報,科爾沁此次準備得極為妥當,本來寶日龍梅是殺不出來的,隻是布爾亞格瑪頒下嚴令,不得傷害公主,務求生擒,各路軍馬心存疑慮,不敢窮追猛打,寶日龍梅這才逃過一劫!!!”

林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適才汪士榮說得極為簡略,一件件事情說得輕描淡寫,但他卻明白,這裏麵也不知道有多少風雲詭詐、多少腥風血雨,這個布爾亞格瑪果然凶狠狡詐,不愧為大漠雄主,回頭仰望前世的曆史,在康熙的壓製下,這世間也不知道有多少英雄豪傑,就此寂寂無名,淹沒在時間的浪潮之中。

他出神半晌,忽然省過神來,轉頭朝汪士榮問道,“那個寶日龍梅……現在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