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漢軍官員已經聞風趕到,此刻滿臉冷汗,戰戰兢兢的侍衛後麵發愣,居然沒有過來參見。
“你是承天府府尹吧?叫什麼來著……”林風一眼瞥見,卻忽然忘記了他的名字。
“卑職承天府府尹段天德參見主公!”見林風主動點名,段天德反而鎮定了些,小心翼翼的伏地請安。
“剛才這個王八斤說的是真的吧?!”
“……”
“這麼說就是真的了,嘖嘖,你那邊的意思就是隻要不給其他百姓添麻煩,這些王八蛋當街打架鬥毆,你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臣……微臣……罪該萬死!請主公賜罪!”段天德呆了一呆,隨即滿臉苦笑,居然就這麼自承罪名,不做任何辯解。
“恩?!”見他如此爽快,林風反而感到非常奇怪,真是有些反常哪,“段愛卿別這麼委屈,來來來,起來吧,坐這邊!——給本王說說,這裏麵到底有什麼玄虛。”
“謝主公賜座!”段天德側著身子,挨著凳子邊坐下,拱手道,“主公英明,此事確實有些內情,卑職有什麼真是很為難,”見林風有些疑惑,他解釋道,“大王有所不知,根據咱們大漢王府新的商稅法令,這個商人現在可不像以前那樣祖傳子繼,隻要在咱們衙門報備一下,那就是人人都可以開張,所以現在北京城裏大夥都在搶鋪子、搶貨源、搶生意,故此糾紛多如牛毛,老成的百姓大都給衙門遞狀子,若是有耐心的話,等上七八個月左右也就判得下來,但那些……咳、咳,那些靠山硬朗的商人,往往等不得這麼久,於是他們就……”
“唉,我說小段哪,聖人說做官要有風骨,你怎麼能就怕他們有靠山呢?”林風出人意料的沒有發脾氣,笑嘻嘻的調侃道,“這不還有本王給你們做主麼?!”
“主公,這裏倒也不是卑職怕得罪了上官,委實是現在咱們大漢的法令有些不全,執行起來有些衝突……”段天德苦笑道,“遵照李相爺的命令,現在咱們衙門裏行的是前明的律令,雖然在這個商事上改了許多,但很多案件錯綜複雜,並非旦夕可以解決,卑職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才好!”
林風心下了然,前明的法律對商人苛酷非常,現在一下子改確實難度不小,而且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林風這邊行使的是鼓勵工商的政策,所以這些官員即使參照四書五經的春秋禮法來裁決也是相當為難的,而且除了這些法律硬件上的原因之外,很多商人現在都已經朝開始朝政府方麵滲透,或者漢軍的官宦子弟在朝商界那塊滲透,分割起來真的是非常麻煩,若要真正的公正執法,談何容易?
想了半天,林風猶自遲疑不決,身邊的吳應珂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小聲道,“阿風,你在想什麼?”
“哦,沒什麼——我說段愛卿,這事就算了,你把這些混蛋抓回去,每人狠狠打幾十大板,派人跟晉徽商會和咱們的軍人眷屬說說,以後做生意就得老老實實的做,若是再要打架,那就判他們坐牢,明白麼?……”
段天德還未應命,吳應珂卻失聲叫道,“他們這麼囂張……難道就這麼算了?!”
“咳、咳,這個事情你不懂……這個政事嘛,很麻煩的……”林風有點尷尬,方才其勢洶洶,這會卻虎頭蛇尾,真是有點丟臉。
“可是……阿風,”吳應珂感覺非常之莫明其妙,“你不是漢王麼?這裏你最大,難道你都沒辦法處置他們?!”
“咳、咳,我是漢王沒錯,不過……不過這個嘛……”林風苦笑一聲,湊到老婆耳邊,無奈的道,“漢王也不能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