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II、惡之花(完)(2 / 3)

“看來,是我小看那幫老狐狸了……”

瞬間已經想明白了關鍵之處,厄爾尼諾不由低聲咒罵著那群終日呆在陰暗中的長老們,看似毫不關心梵卓的內亂,其實在數千年裏,早已經侵蝕收買了大量的梵卓成員。這場旅行完全就是為了引塞爾肯破壞律法而徑直使用武力,獲得這個借口的元老們才可以使用血腥手段解決問題,殺人者相反成為了被殺的目標……

屬於塞爾肯的派係都會在今天內被清洗,與其日後受到候爵勢力牽製,倒不如讓他背上謀反之罪,這樣未來拉尼娜的統治之路才會顯得更加自由。

“玩了幾千年陰謀的老鬼,怎麼可能會不多準備幾手……不過,我的小姐,事先不通知一聲也太不仗義了吧?虧我還在想有什麼辦法能抱住你,直接逃跑呢。”

“這是撒斯姆的命令,我隻是嚴格按照計劃在做。”聽著身後家臣的抱怨,拉尼娜的目光依舊落在人群中死戰著的塞爾肯身上,本身戰力並不高強的候爵已經失去了一條手臂,在兩名貴族的庇護下作著困獸猶鬥。

眼前兩名圍攻自己的貴族明顯有著十階左右的實力,塞爾肯不由發出了絕望的吼聲。一向身為公王政治副手的他,刀劍上的實力自然相應較弱,麵對如此凶猛的圍攻,似乎隻剩下了死路。但無論如何讓他無法接受的是,自己帶來的忠於家族的部下,卻瞬間變成了殺害自己的凶手。

突然間,兩邊的敵人撤劍而退,竟然給自己和兩名親隨空出了一片場地。

在劇烈戰鬥中幾近疲勞至極限的膝蓋猛然跪倒,拄著劍柄的候爵不由大口吐著粗氣,在被鮮血迷住的視野裏,慢慢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在兩人的護衛下慢步走來。

“來嘲笑我嗎?賤種……”

右手重新燃起血光的候爵死命從地上爬起,充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瞪著拉尼娜的麵孔,這個該死的瓷娃娃果然是長老團們派來毀滅梵卓霸權的人,是家族最大的敵人。

“梵卓永遠會是王者,哪怕我死了,長老們依舊不要妄想控製梵卓的靈魂。”

“梵卓是十三氏族中最有王權靈魂的種族,叔叔,你就像是梵卓靈魂的化身。”

兩隻小手互相托著自己的手肘,望著地上滿身鮮血的塞爾肯,拉尼娜發出了會心的微笑,這就是一個真正梵卓的下場,要麼死在王座上,要麼就死在王座前的血泊中。

“並不是我不想給你仁慈,而是他們不想。”

“他們?”

塞爾肯的疑問瞬間嘎然而止,遠處的廢墟中已經出現了漸漸靠近的黑影,袍上繡著屬於長老團才有的金色角翼與惡魔。

“果然是你們……一群該死的老不死,梵卓永遠的敵人……”

“塞爾肯,你錯了,我們不是梵卓的敵人。”最當中的身影慢步走來,那在黑暗陰影中燃燒的紅眸,充滿同情的望著眼前失敗的候爵,“我們隻是律法的支持者,如果妥芮朵想篡奪某些權利的話,我們肯定會站在梵卓這邊。”

“但你們卻想抹殺我們梵卓的力量!”

“塞爾肯,是你讓自己走向了律法的反麵,你想成為其他氏族的主人……”

另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邁著僵硬的腳步走來,十三個黑影漸漸圍攏在候爵身邊,就像是替他送行的死神般,望著地上的靈魂。

“你謀求不屬於你的權利,你開始吞噬其他氏族,你的行為注定將被律法所毀滅。”

“所以,你們才弄了這隻人偶來取代我?好維持那可笑的平衡?那個下賤卑劣的野種。”

“她才是我們的希望,最完美的歐洲統治者。”

“這是我們與弗裏德裏希的約定,他可以去追尋屬於他的最高榮譽,而必須留給我們這個最後的希望。”

十三個聲音就像是彼此應合般,發出了沉悶的回響,塞爾肯才睜大了絕望的眼睛,明白了這其中一切的原由。

弗裏德裏希可以親自在戰場上追尋屬於他最後的榮譽,殺掉路西安,如果他成功的話,長老團將賜予他歐洲皇帝的稱號。而他必須留下一個子嗣,在以防萬一的同時,交由長老團來教育,使之成為史上最完美的歐洲之主。

這就是公王和長老們的密約,由此,才產生了這個隻懂得用律法來思考的女孩……

“弗裏德裏希他竟然把家族命運賣給了長老……隻為了博取一個統治全歐洲的機會?!”

“是的。”

越來越多的身影從陰暗中走出,這些黑袍上有著惡魔與長劍刺繡的人,就是屬於長老團的禁衛力量,“深淵之影”。拉尼娜接過塞爾肯的問題,粉嫩的麵頰上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我的母親據說隻是弗裏德裏希隨手抓來的一個血族女仆,公王就是用這種方式來蔑視與長老們的約定。”

“帝王學,律法,還有各種各樣的藥草,改造,從我第一次擁有意識起,就在各種痛楚中渡過。”兜帽的陰影下,長老的火眸中閃過了一絲驚訝的神情,拉尼娜卻隻是拚命地笑著,彎腰捧住了自己的小腹在哈哈大笑,“意識的修改,人格的禁錮,也許我一天見到的魔藥師和煉化師,比你一生見過的還要多,而這一切,隻是為了得到一個沒有自我的完美統治者。”

“拉尼娜?你怎麼了?”

“知道嗎?因為我們擁有不死的身體,你有沒有嚐試過這樣美妙的學習?”五指深深插入金發中,拉尼娜猛然一把扯散了自己的發結,如金線般無比滑順的發線輕柔地飄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將頭骨切開,露出大腦,在學習的時候由魔藥師們研究腦的反應,以便更好的了解我,控製我,然後再植入各種各樣的水晶,控製一切情感欲望的發生?”

“拉尼娜!”

站在人群當中的長老,大聲嗬斥著麵前的少女,她卻沒有象預料中那樣恢複平靜,用那對藍色的眸子溫順地望著自己。作為長老團中的領導者,撒斯姆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已經失控的小女孩。

“很意外吧?最疼愛我的撒斯姆長老,不,你喜歡我叫你義父。”從巴特茲腰間輕輕抽出了一把匕首,拉尼娜望著那秋水一般明亮的鋒刃,那目光就像是癡了一般沉迷,死死望著這抹令人靈魂發抖的寒光,“有時候我也喜歡這樣用小刀切開自己的頭,去看一下那些水晶到底是什麼東西。”

將匕首溫柔的刺進了頭發中,然後隨手一拉,鮮血如泉水般順著金發和額頭滴落,在拉尼娜雪白的纖肩上開出了刺眼的紅花。

“嗯,現在感覺真是有點疼呢。”

女孩隨手將匕首扔在了地上,櫻唇中探出了小巧的香舌,舔食著嘴角的血水。那道刺目的紅線,就像是一根血淚般,掛在了她的右頰之上。

“很失望吧,諸位?玩偶的提線容易斷了,是不是應該害怕的大叫呢?”

被這一連串場麵驚呆的長老們,沒有一個人出聲,隻是呆呆的望著麵前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