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I、惡之道(2 / 3)

作為拉尼娜賭約的最後一步,已經到了最終的時候,離攤牌的時間不遠了……

用草和布片織成的鞋底踩著石塊和碎片,破碎者們不由加快了腳步,常年在廢墟和地底生活的他們,顯然也察覺到了異樣。這漸漸響亮的腳步聲,不可能是旅行者常穿的軟靴,其中夾雜著的金屬相擊聲,隻有戰士穿的甲靴才會這樣。

漸漸的,一條模糊的黑影在遠處出現,變得越來越清晰。

一道足有數百米長的縫隙,像是巨大的傷口般出現在地麵上,單腿跪在地上的巴特茲輕輕用手拂開了土堆,頓時露出了半堆灰暗的金屬鎧甲。放眼望去,周圍浮土下到處是兵器和鎧甲的痕跡,這裏就像是一望無盡的甲胄墳墓。

“就是這裏!!殿下。”

破碎者們慢慢放下了身上的軟榻,看著拉尼娜走下的巴特茲,立刻高呼了起來。昏暗遙遠的盡頭突然燃起了刺眼的火光,這冒起的火苗瞬間蔓延向無垠遠方。整片昏暗的地底,就像是突然出現了一條巨大的火龍般,灼熱的火舌吞噬著黑暗。

“我們的家!!燒起來了!”原本像兔子般恭順地伏在原地的破碎者們,突然像發瘋般抬起頭,望著遠處的火焰驚叫了起來。

“想回去送死嗎?”

用腳踢翻了身邊一個想要起身就跑的破碎者,厄爾尼諾的罵聲裏,更像是帶著隱約的同情。既然進了廢墟,在這塊無主之地也就不用擔心什麼證據,是用武力解決權利繼承問題的最好地方,那些居住在入口處的破碎者,從拉尼娜踏進門口的那一刻時,毀滅和死亡的下場已經被決定了。

“媽的,終究還是個隻會用暴力的廢物。”

身後那群來勢洶洶的追兵,顯然不會服從於族裏一個親兵都無法調動的拉尼娜,以平時厄爾尼諾所見所聞來說,這位大公主也不是那種隻懂用武力解決的主。塞爾肯?馮?弗裏德裏希候爵,看來終於忍不住觀望小侄女離梵卓王位越來越近的局勢,開始扯破溫和叔叔的麵具了。

暴力是最終解決問題的辦法,但塞爾肯這種使用暴力的方法,卻隻能讓厄爾尼諾感到無聊而已。所謂黑暗中的最高雅手段,是準確、高效、而又永生難忘的噩夢。而眼前這位公爵的行為,隻能說是已經快要輸紅眼的賭徒,在氣急敗壞的拚上房產地契……

“在氣量上就輸了啊,這條瘋狗。”

“儀式,可以開始了。”

就像是完全沒看見遠處的火光,拉尼娜隻是慢慢卷起了自己綴著蕾絲的長袖,黑色長裙中一寸寸的露出玉石般的肌膚。從恭敬的巴特茲手中,女孩接過一柄銀色匕首,反轉了那雕著薔薇的利刃,極其輕柔的從腕間抹過。

刹那間,那誘人的皓腕上出現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豔紅,代表著歐洲最高血統的鮮血,正化為一滴滴掉落的紅珠。

“屬於梵卓的血,在呼喚屬於梵卓之主的印記,相應我的呼喚吧,讓你的惡龍之眼再次睜開!!!看著這個殘忍而黑暗的獵場!!”

隨著拉尼娜這清脆的呼喚聲,隨微風而輕輕蕩漾,整片漆黑的死地就像是在響應她般,開始有了異樣的動靜。

先是一點如同泉水般甜美的震動聲,又像是水精靈在低聲的歌唱,這聲音越來越多,漸漸彙成了狂暴的雨點,在整片空曠死寂的廢墟中回落。

一點紫紅的光影,兩點,越來越多的紫色光影在浮塵中緩慢亮起,散發著朦朧而又邪惡的氣息。這無數的光影不斷地出現,就像是被濃霧遮蓋的夜空中,漸漸升起了破滅的巨星。

這是屬於梵卓貴族的象征,每個人擁有的專用武器鎧甲或是飾品上,都嵌入了可以由自身血液喚醒的魔法印記。無論是在混戰中丟失,還是已經戰死的貴族遺骸,都可以通過親族血液召喚的方式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