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紋章是什麼?”
還沒等他的問題結束,被他夾住的刺客已經發出了野狼般的狂嘯聲,猛然扯斷了手臂,向著黑暗的沙漠中狂奔而去。那淒厲的嘯聲,加上瘋子般疾跑的身影,就像是一個呼號著的惡魔。
“耶酥基督!”
看著那漸漸模糊的扭曲身影,伯恩就像是見鬼似的在胸口劃了個十字,那已經非人般的速度,還有關節歪斜的動作,根本就不是人類應該有的外貌。
手裏握住了大劍的劍鞘,剛剛想要衝出的巴特茲卻又立刻停下腳步,退回到了原地,將憎恨的目光投向了在一邊打哈欠的厄爾尼諾。
自從宣誓效忠以來,這個家夥就永遠是這一付吊兒郎當的樣子,如果他能追上去的話,肯定能把刺客抓住。在搞不清楚是不是還有其他刺客的情況下,巴特茲就隻能乖乖的守在拉尼娜身邊。
“他是誰?”
“我馬上問清楚。”
陰沉的詢問聲中,看著巴特茲雙眼的伯恩不由打了個冷戰,眼前男人的眼神就像是野狼般凶惡。看著他輕輕搭住劍柄的左手,伯恩立刻轉身詢問那個騎士的身份,卻沒人能夠說清楚。
“應該是10天前剛剛來到聖地,加入我們的巡遊騎士,我們都不清楚他的身份,隻知道是法蘭克某處的騎士。”
“10天前嗎?那是差不多和我們同時間出發……”
看著周圍騎士那混亂的麵孔,巴特茲冰冷的神情稍微緩和了一些,難道是有人提前知道了這趟旅行?事先派出刺客混入了聖殿騎士當中?
搖了搖頭的男子很快否決了這個想法,再好的追蹤者,也不可能在自己的眼皮跟蹤這隻商隊,更何況是連續跟蹤好幾天。唯一的解釋,就是對方派出了大量人手埋伏,就等待著撞上自己的機會。
“小姐,是不是我們返回比較好,或者……”
“不,巴行茲,我們繼續原定的行程。”兜帽的陰影下,拉尼娜似乎笑了,語氣顯的如此堅決,根本不容許巴特茲的半點反對,“在那個儀式前,我一定要親手取回‘它’,這是我必須做的責任。”
“請萬分小心,我的主人。”
恭敬的向她低下了頭,巴特茲輕輕吻著拉尼娜的袍角,表明著自己的忠誠。為了33天後的典禮,她必須來到這裏親手取回某樣東西,唯一讓巴特茲不滿的是,沒能帶上足夠數量的護衛。
很快聖殿騎士們就圍攏了過來,低頭向這位貴族表示著自己的歉意,希望能夠護送這位虔誠的小姐前往耶路撒冷。
“那他們又怎麼辦?耶路撒冷的主人不是和他們簽訂了條約,騎士卻可以像強盜般的襲擊這個商隊?” 商隊男人的鮮血還沒有幹涸,女人們還在哭泣,看著這場像是戲劇般可笑的表演,厄爾尼諾不由發出了冷笑聲,提醒著周圍那些彬彬有禮的騎士,“前麵似乎聽到了你們的理由,但我卻可以向我的家族紋章起誓,他們是一群無辜的商人。”
“這絕對是一場意外,我們接到的命令是消滅一股馬賊,而且確信就是在這裏。”沒有絲毫的停頓,伯恩的聲音顯得公正而又自信,完全讓人挑不出半絲的破綻,“我想這是個令人悲傷的意外。”
“你是想說我們這三位貴族和強盜混在一起?讓我們各自的家族蒙羞?”平時那個總會用羞澀眼睛看著自己的阿拉伯姑娘,現在正撲倒在父親的屍體上哭泣,厄爾尼諾不由提高了自己的聲音,“還是想說,你們連強盜和商隊都分不出?或者是這高高的貨架阻礙了你們的視線?”
“我想,這是場意外。”拉尼娜平和的聲音打斷了厄爾尼諾的追問,有意無意的把左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這裏的事情,我想他們會處理的,有什麼理由讓我們懷疑上帝使者呢?”
“嗬,算了,反正這個世界上的事情都是如此,我早已經習慣了……”
除了那聲冷笑和“算了”,厄爾尼諾的回答已經低到沒人能夠聽清了。不知道是在告訴別人,還像是在安慰自己,年青的貴族從地上撿起沾滿砂粒的長袍,抖掉了上麵的細砂。
“是的,我們會負責查明一切,如果的確是錯誤,會盡力補償他們的損失。”看著手下將女人們驅趕向了另一邊,訕笑著的伯恩向著拉尼娜低頭,親手替她牽來了一匹駱駝,“請到我們那可憐的陋室去,讓我們這些可憐的遠征者,盡一下地主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