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奏的回響(2 / 3)

舊日平坦的道路變成了彼此交叉的蛛網,各種陷阱和機關,還有殘留在廢墟中未爆的魔法武器,將這塊用近百萬白骨鋪就的土地,變成了一個最危險的地方。

而這位薩滿的使命,就是帶著助手與護衛在這危險的迷宮中遊蕩,傾聽無數亡者的哭喊或是低語。然後根據他們那不著邊際的聲音,記錄下可能存在的通道,用自己的生命去不斷的嚐試,慢慢用鮮血來繪製這份用不斷擴大的地圖。

數百年裏,薩滿不知道到底寫下了多少紙張,跟隨著的護衛換了一波又一波。他那象皺紙般蒼白的麵孔,就像是那無數心血與生命的烙印般,顯得如此清晰刺眼。

“這就是廢墟的全圖,在這裏,我就交給您了。”

微微顫抖的手從懷裏摸出了一疊發黃的紙,在這一刻的老薩滿,顯得有些無法抑製心中的激動。為了這個時刻,他付出了生命急速流失的代價,幾百年的時間就讓他變成了一個蒼蒼老叟,終日埋身在那片死寂的廢墟之中。

“由於有空間的斷裂,所有需要將這些地圖層疊在一起。”

像是生怕眾人無法理解這些複雜的圖紙,老薩滿將兩張地圖疊加在了一起,用手指著一個寫著旁注的斷裂處,指明跳轉到上一張地圖的哪個位置。他的語言顯得有些雜亂無序,在解釋的同時,又插進了無數其他的說明,在座的狼人權貴們卻沒有插話,也沒有任何不耐煩的表示。

在這幾十張地圖上,畫滿了各種代表通路的曲線,還有各式各樣的標記。這每一個標記,都代表著一條,甚至是許多條死去的生命,無數狼人就在這片沙漠中,默默無聞的死去。

果然是狼人會有的風格……

麵對這種精神和奉獻,坐在一邊的陳燁不由也感受到了沉重的壓抑感,在心中歎息著。坐在這裏的他雖然是行動的中心關鍵,但沒有什麼發言餘地的他隻能這樣等著,看著對自己沒有望過半眼的伊麗莎白。

“我們會成功嗎?冬夜的殿下……”

手裏捧著這堆用生命換來的地圖,老薩滿望著伊麗莎白的眼神中,充滿了一種異常的疑惑。在結束了這一成不變的工作後,內心燥動的他,需要一個肯定的理由,來證明他這數百年的時間沒有白花。

“一定。”

“太好了……”

老薩滿的笑容還沒有結束,腦部突然變成了一團爆裂的血花,飛濺的碎骨沾著白色的腦漿,在車廂裏四下裏紛飛著。

不知從哪裏飛來的一顆金屬彈丸打穿了烏尼莫克經過加強的車廂,直接撕碎了他的頭顱。在那微微擺動的斷頸上,隻剩下了半截溢滿鮮血的下顎,老薩滿的屍體就這樣倒在了車廂的地板上。

“敵襲!”

接二連三的炮彈像是飛蝗般洞穿了車體,抽出長劍的奧格瑞瑪猛然一聲怒吼,將一顆射向伊麗莎白的彈丸斬成了兩段。爆怒的君王衝出車外,昂首挺立在了熾熱的彈雨之中。黃昏的餘輝下,十幾名穿著漆黑盔甲的身影,掀開身上的偽裝鑽出了砂丘,正用手中的武器向著這個車隊拚命開火,集中火力的目標就是車隊裏的烏尼莫克。

突如其來的襲擊,頓時讓幾個猝不及防的狼人倒在了沙地上,短暫的混亂之後,狼人反擊的彈雨頓時準確的包裹住了襲擊者的身上。跟隨這次行動的狼人,全部是冬夜裏精挑細選出來的老兵,都擁有強悍的實力。

襲擊者剛被精準的反擊所壓製,穿著毛皮披風的嘉爾姆們武士們已散開了隊形,借著沙丘掩護象是狼群般從側麵繞向敵人的。子彈在地麵上揚起了沙柱,動作如野狼般迅捷的狼人,已經野獸般衝進人群之中,雙方立刻被揚起的沙塵所淹沒。

“又是有預謀的襲擊,這種事情簡直是讓人習以為常了。”

站在車外的胖子望著遠處的塵沙,有些沮喪的望著伊麗莎白,無孔不入的血族又一次為他們準備好了一場戰鬥。對於擁有全球監視能力的血族來說,狼人的大行動隻能擁有短暫時間的隱密,也就是所謂的“死亡倒計時”。

衛星、巡邏機、再結合高精度的光學電子儀器,體溫或是在其他生理特征上有異於常人的異民,很難逃脫這套花費巨資而打造的天羅地網。就算現在東西分裂之後,雙方的情報共享體係出現了斷裂,狼人在行動7小時之後,終於被抓住了尾巴。

“不對,不是正規軍,不是那個炸彈小魔女的人……”

來襲者的盔甲盡管是血族的標準式樣,但上麵卻沒有血之十字軍的標識,透過模糊的沙塵,胖子盡管使用了遠視能力,卻隻能看見一個模糊不清的紋章。

在兩個花環包裹之下,一匹長著雙翼的白色獨角獸抬起雙蹄,站在了雲朵之上。

“Toreador!怎麼會是妥芮朵……”

心底不由揚起了一層疑惑,胖子不由想起了這個紋章曾經在東京給他帶來過的陰暗,還有那環環相扣到令人膽寒的襲擊和陰謀。平靜許多的“藍公子”,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不知道又會帶來什麼樣的陰謀。

遠處的戰鬥已經漸漸平息,一名“嘉爾姆”抓著俘獲的敵人,跟著卡爾曼一起來到了眾人的麵前。四肢被折斷的俘虜被擲在了地上,傷口處的鮮血染紅了黃沙,“嘉爾姆”這粗蠻的動作頓時讓他發出沉悶的痛哼。

用額頭頂住地麵,血族竟然忍住斷骨的巨痛讓自己直起了身體,麵色鐵青的坐在了沙地之上。用一對蔑視的眼睛,看著在場的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