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嬋在後麵搖了搖頭，一臉無奈。
醫院門前的小巷子裏有一條夜市，此時的生意倒也不錯。
“大福，隨便整幾個菜，在來點酒。”施嬋父親帶著我們走進了其中一家餐館，對著正在炒菜的老板說道。
“好嘞，哎，施老頭，這是你親戚？”
“親戚你個頭，這我女兒，咋了，我家嬋兒你都認不出來了？還有一個是我女婿。”施嬋父親說這話的時候，異常驕傲。
“哎喲，你家閨女啊，這都好多年沒見著了，這轉眼都帶女婿回來啦。”
“大福伯伯，您好。”
我跟著施嬋也打了一聲招呼，隨即遞過去了一支煙，給施嬋父親也遞了一支。
“好好好，真是女大十八變，我這都認不出來了，郎才女貌啊，到時候你們結婚，一定得叫大福伯我昂。”
“好嘞，大福伯。”施嬋在一邊應著，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
簡單的寒暄，深深的問候，鄉裏鄉親之間的情分就在這裏。
很快大福伯便上了菜，還有一瓶老燒。
“大福，要不一起來點？”
“哈哈，你們吃你們吃，我就不了，這點裏還有客了。”
“那行，我們可就得開吃了。”
“行嘞。”
施嬋父親說著便打開了白酒，直接給我倒了一杯：“小許，這些年我這當爹的沒當好，在外麵麻煩你照顧施嬋了，這杯酒，咱們爺兩幹了。”
“爸，許初他喝酒不行，你們慢點喝。”
“這還沒嫁出去了，就開始維護了昂，以後可怎麼辦了？”施嬋父親笑嗬嗬的打趣著施嬋。
“爹，我不是這個意思。”
施嬋父親樂嗬嗬的笑了起來：“沒事，這點酒醉不了。”
我在一邊完全有些懵了，施嬋的父親，怎麼感覺，和鄭瘋一個德行，上來就開始幹。
簡直就是老年版的鄭瘋！
“伯父，施嬋挺善良的，人也好，我，想和她在一起一輩子。”我說完這句話便幹了這杯白酒。
邊上的施嬋不知為何，身子微微抖動了一下。她給我和伯父一人夾了一些菜：“都吃一點菜吧，壓一壓。”
看的出來伯父特別開心，兩隻眼睛都快看不見了，夾著花生一粒粒往口裏喂著：“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了？”
我連忙在桌下掐了掐施嬋的大腿。
依舊是白天施嬋的那些話，等到時候該結婚了就結婚。
“也行，你們年輕人自己有自己的想法。不過我這確實想抱孫子了，你們還是抓緊時間吧。”
我和施嬋同時點了點頭。
“嬋兒，你去給爸買盒煙，雲煙，去對麵那條街買。”這時候伯父在一邊說道。
“這不是有煙麼。”
“我喜歡抽雲煙，這幾家都是假貨，對麵那家的真。”我能聽得出來，這是施嬋父親的借口，他想支開施嬋，有些話想對我說。
我有些忐忑起來，也不知道伯父想和我說什麼。
施嬋隻好起身過去買了，臨走的時候還交代我們少喝一些。
“伯父，您是有話對我說吧？”施嬋剛走開，我便說道。
“你小子還挺聰明的。”伯父伸出手指了指我，問我要了一支煙，隨即像是回憶起什麼來。
“我家這丫頭從小就懂事，算是特別早熟吧。咱們家的情況特俗，她弟弟這裏有點問題。”伯父隨即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在一邊有些震驚，這是施嬋從來沒有和我說過的。
“所以她從小承受的比誰都要多，咱們這裏是陝西出了名的窮，山裏能靠什麼發大財了。這輩子我就指望著施嬋和她弟弟能健健康康的，溫飽一生就夠了。後來我就給她講了一名親事，對方家裏條件也好，看得上嬋兒。為了這事，嬋兒跟我吵了多少次架，後來還是沒想到。嬋兒因為這事就跑了。”
“你不知道，當時你伯父我差點沒瘋了。到處找啊找，就是沒有她的消息。所以這些年我自己也挺責怪自己的，後來也就想通了，確實是我自己的錯，為了家裏人，給自己女兒賣了，這和畜生有什麼差別。兩年後，終於打聽到了嬋兒的消息，我也沒臉和她說，她也就一直沒回來，心裏也一直在怪我。這次嬋兒回來，還是她小舅他們出的注意。”
施嬋父親說道這裏的時候，搖了搖頭，自顧自的喝了一口白酒：“看見你們一起回來，真好，這心裏就有著落了，平平安安的才是福。”
我在一邊不知道開口說一些什麼好，其實施嬋從來就沒有怪過她父親，隻是一直不敢回去，她何曾不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