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的兄弟啊。三十多個兄弟啊,都是我的手足,與我相處了數年的歲月,日積月累累積的感情何等深厚。可是,全死了,不是死在了敵人的手上,而是死在了我的手中。狼邪是被我招攬,進入千牙武衛。我千想萬想,都萬萬沒有想到,讓我一眾兄弟命喪黃泉的竟然是我們一直相處能夠托付後背的兄弟,如今被這南荒的雜碎算計了三十個兄弟,我崔雲海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崔雲海口中苦笑,眼瞳之中似乎要噴薄出無數的怒火來。
能夠成為千牙武衛的全部都是偌大南疆土地上真正豪族世家之中的佼佼者,而每一位千牙都與他相處數年。
的確。
武者生死有命,在通往最強武道的道路上怎麼會不遇到陰謀險阻。
但是死,他們都不懼怕,讓人心寒的是他們死在了與自己相處數年,親如兄弟的人物手中,這的確是一道難以磨平的傷疤,根本無法愈合。
每每想起,都讓崔雲海心中怒火中燒。
楚禦心神何等明銳。
他自然發覺崔雲海在提到他死去的那三十多位千牙武衛的時候,眉宇之中露出的憤怒情緒,雖然刻意的不去思考,但顧盼之間的洶湧,也足以讓人觸目驚心。
就算楚禦不知曉他們相處多久,又有著如何深厚的感情,也是能夠知曉,這一次崔雲海心中的確是耿耿於懷,將那些被他看做兄弟們的死去當成了自己的過錯。
但是出奇的,這一次楚禦卻沒有出言相勸,隻是自顧自的歎息一聲。
在他看來,這是心魔在作祟。
對於武者而言,通往武道至強寶座的時刻會有無數的艱難險阻,經曆常人無法想象的困境。
而心魔便是其中最險惡的存在。
親人朋友,生老病死,這些都是普通人難以避免的事情。
這些都是羈絆。
隻要擁有感情的存在,就會有心魔的誕生,無孔不入。
可以說,崔雲海將那群被狼邪蒙蔽的兄弟看的越重,那麼這感情在化作心魔的時候就會變得越發凶險,甚至可能會有性命之危。
不過…
楚禦也是知道。
他若是能夠躍過去,心境便會提升,心如明鏡,不染塵埃,對於武者自身的境界也是一種提升。而一旦躍不過去,那麼恐怕會被心魔蠱惑,武道境界不穩。
甚至墮入魔道,一念成魔也有可能。
心病還需心藥來醫。
楚禦雖然擁有極為強大的術煉天賦,但卻偏偏沒有心藥。
就算楚禦對於崔雲海十分欣賞,可是這一道關卡還需要崔雲海自己去躍過才行,其他人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是無用,隻會助長那心魔氣焰,變得更加洶湧。
足足半晌。
崔雲海才從那股洶湧的怒火之中平息下來,楚禦望著他依舊桀驁,霸氣的瞳孔,知曉崔雲海並沒有完全放下那心中的一股執念,而是很好的隱藏在心中。
若是沒有心藥撫平,恐怕他日化作心魔已經能夠見證。
“楚兄弟,不提這些。我崔雲海一人做事一人當,哪怕這股情緒當真他日化作心魔,我亦是無怨無悔。我磊落一生,怎麼可能放棄兄弟的大仇不報?”
“狼邪死在了你我的手中,但是他不過是一個棋子,南荒蟄伏千年的棋子罷了。我的仇人是整個的南荒雜碎,我立下誓言,有朝一日終會覆滅南荒,為我兄弟報仇。“
崔雲海立下大誓,口中這樣說道。
“何苦來哉!”
見此,楚禦搖頭一歎。
“對了,楚兄弟,你也不必在勸說了。說起來,你出現在這裏,莫非也是來參加此次我南疆郡府三大初級武院的考核不成?怎麼不見你族中其他人?我可是知曉,你們南離楚族的擁有七個考核名額才是。“
撫平了情緒,崔雲海輕撫著身旁的擎天巨棍朝著楚禦問道。
聞言,楚禦點頭,卻是笑道。
“的確是如此,隻不過我因為一些小事,沒有與族長他們一起趕路。而是一個人獨自前往南疆郡府,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出現在此地,更遑論見到崔大哥你了。”
“那倒是緣分了。”
崔雲海也是一笑。
從必死之局逃出生天,這讓崔雲海心中不勝唏噓,感歎了一聲。
“不過,依照楚兄弟這般修為,恐怕目標恐怕定的極高吧。我觀你戰力不凡,一身修為恐怕已經達到了半步耀陽的地步,這一次,你一定能夠大放光彩了。”
“憑借你的武道修為和功績,到時候如果能夠入得百名之內,府主恐怕會將你招入千牙武衛之中,成為眾位兄弟之中的一員,到時候你我當真要兄弟相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