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巧盼看出了金霞兒畏懼自己,笑了笑,便找個理由離去。
在顧巧盼走後,金霞兒仿佛鬆了一口氣,抹了抹腦門上的冷汗,才苦笑著看向蘭玉:“我是不是太沒出息了?”
“別說是你了,在皇都哪怕是任何一個女子見了小姐都是這般模樣。”蘭玉嘿嘿一笑,“我初見小姐時,還比不上霞兒姐呢。不過,時間長了,你就會發現,小姐溫柔的很。否則,公子也不能從柳州一路尋到皇都不是?”
提起夏寒,金霞兒眼中閃過一抹黯然,她好奇地問道:“公子他,真的被皇上封了侯?”
“是的呀。”蘭玉眼中閃過一抹敬佩,笑著說道,“當時,全皇都的人都在場,皇上下了詔書,封公子為獷悍搬山侯和丹殿督守。如今,走到街上,人人都要喊聲夏侯爺呢。”
“原來是這樣啊。”金霞兒點點頭,腦子裏聯想著這畫麵,可見識有限,想不到那是何等場麵。
突然,蘭玉偷偷說道:“霞兒姐不知道,自從公子封侯之後,江北很多大戶人家都想著將自家女兒送到小姐身邊當丫環。”
金霞兒愣了一下:“啊?為何?”
蘭玉臉上飛出一抹紅霞,低聲道:“若今後公子娶了小姐,她們便是陪嫁的丫頭。做事周到的話,沒準還能做個通房丫頭,到時吹吹枕旁風,那得有多少人雞犬升天啊。”
聞言,金霞兒大驚,慌忙擺手,隨即捂住了蘭玉的嘴,低聲道:“你亂說什麼,若被小姐聽到了該如何是好?”
蘭玉小聲道:“反正小姐說了,若收丫環,絕對要收看著有眼緣的,心地善良的,能幫上公子的。我現在說這些,是想提醒霞兒姐。小姐一切都是為了公子,你可不能說公子半點不是。”
對此,金霞兒有些摸不著頭腦。
蘭玉緩緩道:“我之前見霞兒姐做什麼都躲著公子,莫不是以前與公子有過什麼恩怨?你就放心好了,公子大度的很。以前我也做過錯事,也對他沒由來的害怕。可最近這幾天,便覺得他愈發和藹了呢……”
聽著蘭玉口中夏寒與顧巧盼的各種好,金霞兒暗暗輕歎。她之所以躲著夏寒是因為覺得對方越來越高不可攀,她也曾見識過顧巧盼的大方風度,與之相比,自己那點見不得人的念頭,太過可笑。
兩盞明燈下的一粒塵埃,自然渺小。
“明知不太可能,但這輩子,我最大的心願,仍是做一個如小姐這般的人。追隨她的背影,與她一起幫公子分憂……雖知這在外人看來太沒出息了些,可我知道,這才是最有出息的事。就如公子說的,總有一天,他會掀起皇宮後的盤龍山,到時我不能給小姐丟臉……”
看著蘭玉臉上將夏寒與顧巧盼奉為神明的表情,金霞兒猛然陷入糾結當中。也許是因為與夏寒、顧巧盼太早相識,那時的兩人都還是山間的一股清流,而如今兩人都化作了大江大河。
清流沁人心脾,讓人親近。江河太過寬廣,隻能遠觀敬畏。幾年不見,滄海桑田,終究讓人難以接受。
金霞兒很羨慕蘭玉這種心態,但她終做不來。隻是,在鬼使神差踏上這座飛舟開始,她便已經沒了選擇的餘地。要麼在眾人意外的目光下出爾反爾,她受不住那種審視的目光;要麼就一直硬著頭皮走下去,這總算能忍。
金霞兒幽幽地想,自己到底是小門小戶出身,別說是麵對摧毀山巒的江河了,否則家門口的那座山頭也不至於讓她壓抑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