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簷上,柳重山與柳詭看著那躡手躡腳跑出柳府的妙衝騰,嘴角微微上翹。
柳詭笑著說道:“我就說這小子有辦法打開局麵。”
柳重山點點頭:“他本就是一條過江龍,隻可惜那些自以為是之人不認得真麵目,老祖宗說的不錯,皇都這風雲也該被攪一攪了。”
“此時申屠銘不在皇都,是最好時機,希望一切順利吧……”
“嗯,希望吧。”
兩人看向遠處,無聲一歎。他們都知道夏寒不願爭權奪勢,此番無論是利誘妙衝騰還是幫助鐵雲縱,都隻是為了在江北闖出一片天地。為何要闖出一片天地?目的有七成原因是在顧巧盼,三成是為了報答柳家。
可若夏寒真的如在柳州一樣聲名大噪,卻在顧巧盼那裏受挫的話,隻怕這年輕人會失去理智。
而無論最後結果如何,他們柳家始終都會站在夏寒這一方。以柳敬天的話來說,這是年輕人的天下,而夏寒是個少有的好娃娃,不應該讓他走小重山的走過的岔路,應該多幫幫。至少,柳家不怕輸,也輸得起。
竹林空地,夏寒捧著經典沉吟半晌,才對柳敬天說道:“老祖宗,我想借柳府傳授煉道。”
柳敬天捋了捋胡子,笑著回道:“你與妙家那小娃娃的對話,我已經聽到了。這是好事,不應該忍這麼久才說。”
“老祖宗這是同意了?”夏寒叩了一頭,“多謝老祖宗,將府中西側的花園借給小子即可。”
“西側的花園太過冷清,雖安靜,但少了些氛圍。”柳敬天頓了頓,問道,“你看這片竹林如何?”
什麼?
聽到此話,柳家眾人俱驚。這一片竹林,乃老祖宗專屬的清靜修養之地,平日裏哪怕是家族子弟想要靠近都得先要獲得許可。甚至,很多柳家子弟也不曾來過竹林。然而老祖宗卻肯將此地借給夏寒傳授丹道,就不嫌那些外人擾了清靜麼?
夏寒倒吸了一口冷氣,趕緊搖頭拒絕道:“使不得,小子哪有資格在老祖宗麵前班門弄斧。更何況,來者不盡是丹師,更有那些紈絝子弟,若鬧起來豈不是擾了老祖宗清靜?真的使不得!”
“那就定下了,在竹林。”柳敬天好似沒聽到夏寒的話,哈哈一笑,“老了也喜歡熱鬧了,就這樣吧。”
“多謝老祖……”夏寒不知說何是好,心中感激無以複加,重重地叩了一頭。
……
“聽聞昨日段丹宗瀏覽女官院,這廝竟還不知死活的擋在門前,真不知是瘋了還是傻了。”
“嗬嗬……這人啊,誰知道呢。昨日就連雲王都在段丹宗一旁奉承著,想必也是沒有料到自己的門客居然不自量力到這種程度吧。”
“此人還惦念著顧七小姐麼?昨日我可是在講堂中親眼見到了這位夏公子的威風。數百號人在其一旁經過,竟是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這雲泥之別,他還沒有體會到麼?”
“我看啊,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等到顧七小姐出麵將他無視,怕是要成為天下的笑話了。”
“顧七小姐怎會因為他出麵?聽聞顧七小姐正忙著為申屠師兄縫製袍子。到時,等申屠師兄駐守埋骨關歸來,看這廝還如何敢死皮賴臉的坐在這不走。”
不到一天的時間,江北各個家族對於夏寒無視的態度便被傳了出來。學宮內的學子們,望著盤坐在女官院門前的身影議論紛紛。事到如今,他們已經無法再更加鄙夷,也無法再說出更加難聽的話來了。
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等著申屠銘歸來,再看此人的結局。眾人不禁想象,到時,隻怕這愚蠢之人一見申屠師兄英姿,便會不甘地吐血……
突然,有人指著快步走到夏寒身旁的蒼老身影輕呼:“咦?那不是妙院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