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少女,長的又乖巧可人,即便做下人,又何時被主子打過?這一痛,卻是讓蘭玉的眼眶都紅了起來。看著周圍公子哥怯弱的模樣,她不禁暗自憤怒,但見柳家子弟那些不屑的目光,心髒一縮。
憑什麼這些人不怕自己?柳家明明不過是個二流家族,竟敢當眾羞辱自己?
“蘭玉姑娘,您狗仗人勢,侮辱別人柳家不管。可若辱的是我夏大哥,小心公子我拔了你的皮。”柳行雲嘿嘿一笑,語氣如寒風一樣冷漠刺人,“您該多讀些書,或是多打聽打聽我柳家舊事。別說是你背後的顧家,哪怕申屠家來了也一樣,我罵他們,他們可敢還嘴?柳家雖不似從前,但也不是你這賤奴想欺負便欺負的。”
眼看周圍不斷有學子好奇趕來,夏寒拍了拍柳行雲肩膀:“好了,莫要與她一般見識。”
“若非夏大哥仁慈,今天我便要替顧七小姐教訓教訓你,下次開些眼,打聽打聽什麼人好惹,什麼人不該惹。否則,讓人沉死在雲江,都不知為何!”柳行雲顯然動了火氣,又說了一句,這才轉過身,“夏大哥,我們走!”
蘭玉胸口微微伏動,呼哧呼哧地喘起氣來,看那緊緊握拳捏白的指尖,便知道她心中早已憤怒至極。望著前方漸漸遠去的背影,她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眼中生出怨毒。
“蘭玉姑娘?”有公子哥看著少女眼中的戾氣,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啊!”蘭玉回過神來,見這麼多視線投過來,揉了揉腫脹的雙頰,絲毫不覺得難堪。反而眼睛一眯,笑道,“都怪賤婢,光想著將那癩蛤蟆趕出去了,沒料到人家還有些背景。這柳家嘛,賤婢惹不起,隻得向小姐訴說原委了。”
“柳家……”看著婢女眼中閃過的不甘,有公子哥古怪地說道,“蘭玉姑娘勿要動怒,還是暫且先忍下來為好。此事,哪怕顧七小姐出麵,也……”
見一眾人眼中的畏懼,這其中顯然有什麼隱情。蘭玉眉毛微蹙,故作委屈:“諸位有什麼事就莫要瞞著賤婢了,小姐若知我被人羞辱,定會遷怒於柳家。她雖性子好,可顧少爺他們的脾氣……這若惹了麻煩,豈不是還要驚動申屠公子?”
有公子哥掙紮片刻,湊到蘭玉耳邊悄悄說了幾句。
卻見蘭玉渾身一顫,雙腿一軟後退了兩步,望著遠處眼中驚駭異常,同時閃過一抹悔意……剛才,不應該得罪柳家的!
……
“夏大哥剛到皇都時,柳家就已經收到了消息。不過,依大伯之前的交代,我們沒敢妄自行動。”
柳行雲口中的大伯不出意外就是柳長山了,不,應該是柳重山。之前聽柳重山說,長山隻是他的化名。而先生柳智的本名叫作柳詭。至於這兩個人為何化名到柳州,夏寒還不清楚,對柳行雲的話卻疑惑起來。
“柳伯的交代?”
“沒錯。”柳行雲點點頭,說道,“大伯說,若夏寒來皇都之後無所作為,柳家便不需理會。若夏寒想要爭些什麼,便將他引到柳家,由我柳家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