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瓦小院外,張小九渾身顫抖著跪在一位白發白須的老者身前,當他聽到“寒風洞”三字時直接嚇得癱軟在地,嘴唇哆嗦著話都說不出來了。
李樂是李教習的名字,見到張小九這般模樣,他低著頭恨鐵不成鋼地咬咬牙,隨後便開口求情道:“白長老,他還是個孩子啊……”
聽到這話,白長老眼睛一瞪:“都他媽十七了,你還跟我說他是個孩子。出了搬山道院,你去外界看看,他這般年紀都應該當爹了!”
“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我剛才查勘夏寒的傷勢,怕是這一次要挺不過去了,唉!”白長老猛地一跺腳,臉上竟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見此,李樂心中疑惑:這夏寒分明是白長老的後輩,怎麼一番言語下來,又好像有些奇怪呢……
還沒等李樂想明白,青瓦房內突然傳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夏寒!”白長老驚呼了一聲,身形忽然化作了一道殘影,不假思索地朝著青瓦房內跑了過去。
“哐當~”
厚重的木門被白長老撞開,看著依舊躺在床上的夏寒,心中有些忐忑。當他看見夏寒身上的血跡時,臉色頓時一遍,忙將手搭在了夏寒的手腕上。
“情況如何?”李樂緊張地看著白長老,不管這夏寒到底與這白長老是何關係,但按照搬山道院的規矩,如果出了人命,他這個當教習的肯定也脫不了幹係。他從未想到過,自己的前途竟有一天掌握在一名十五六歲的弟子手中。
不多時,白長老的表情變得怪異起來:“嘶……脈搏如此渾厚有力,心痛症狀怎麼消失不見了,怪哉怪哉!”
聽到此話,李樂麵色大喜,將一口濁氣吐出,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淋透了:“那就好,那就好!無事便好!”
沒有理會這番話,白長老依舊檢查著夏寒的傷勢,半晌之後才收回了手。搖搖頭,怎麼也想象不到如此嚴重的病怎會突然痊愈。最後想到了長老閣的囑咐,索性就把此事埋在了心底。
李樂看著白長老的表情,輕聲一歎:“白長老,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算了,我還是直接說吧。夏寒這孩子並不適合修行,他無元道天賦,在蠻道上更是走不了多遠。過了年他就十六歲了,您就沒有想過將他送回家?我觀他性子淡然,能耐得住寂寞,應是個讀書的苗子。何不讓他試試考取功名,以後也算是一條出路。”
“這……”聽到這話,白長老不知該怎麼回答了,吞吞吐吐地說道,“我這後輩雖喜讀書,但最大的願望乃是修行,還是讓他試試吧……”
李樂無奈地搖搖頭,他對於夏寒的前途並不看好,修行並非是隻靠努力和決心就能提升境界的。若無天賦,又怎可能走得長遠?他之前也曾數次暗示過讓夏寒早日下山,找個好些的營生,可這夏寒就是非得擰著性子來。
像夏寒這種人,李樂見過也聽說過不少。如此大好的年紀全然浪費在了夢想之中,怕是幾年過後便會將腸子都悔青了!
不久之後,張小九被李樂喚到了屋中。當他得知夏寒安然無恙時,竟嚎啕大哭了起來。
見此,白長老和李樂並沒有說些什麼。搬山道院的規矩,殺害同門是要進寒風洞的,那是道院最嚴厲的懲罰。別說是這些外院弟子,即便是那些內院弟子提起寒風洞也是驚恐不已。
三人大眼瞪小眼的在屋內守了一夜。直到夏寒在第二天中午醒來時,三人終是放下了心中的最後一絲不安。
在看出夏寒精神萎靡後,白長老和李樂很客氣地慰問了幾句,最後兩人因公事繁忙告辭而去。
由於夏寒主動為張小九求了情,白長老放棄了對他的一係列懲罰,最後將其留在了青瓦小院負責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