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大盛向前行走之間,不時查看二女的傷勢,行有半個時辰,他突然喊道:“不要再向前走了。”葉紅楓等人便是一怔,問道:“怎麼回事?”路大盛道:“兩個人剛才換了心肺,打鬥之時又受了顛簸,身子不易再行移動,需要找地方安置下來,否則,隻怕有性命之憂。”
葉紅楓打量了一下四周,見此處青草高崗,地勢高低不平,加上色墨黑,若行走不受顛簸,實在不易,但若就呆在此處不向前行,如此荒郊野外,加上未出阿斯科的管轄範圍,也不是那麼妥當。他沉思了一會,道:“前麵向左五裏之地有一條江,名叫甘溪,上遊便是烏江,我們若是行走水路,第一可使二女不受顛簸之苦,二來在船上醫治也自方便,你們覺的如何?”
路大盛點了點頭道:“不錯,若從船行走,要穩當的多。”路大昌本不願與這些人同行,但一來他不相信路大盛會醫治好二女,二來怕路大盛譏笑他怕輸才離去,當下聽了此言,也無異議。三香青芽隻盼著二女身上的傷早好起來,自然讚同。葉紅楓見諸人俱都同意,辯別了一下方位路徑,帶著幾人向甘溪行去。
又向前行了沒多久,遠處的水聲輕脆可聞,諸人知道已近江邊,心中大慰,又走了幾十步,一條江水出現在諸人麵前,此時已近半更,雖然上有月,但不甚明亮,諸人四下張望,見此處江山岸邊不見一條船隻。葉紅楓對諸人道:“大家在此原地休息罷,待亮之後,我們再去尋訪到一條船,便離開此地。”
三香青芽將二女放在地上,路大盛守在二女身邊,每隔一會查看二女傷勢,而路大昌尋到一塊平整大石,將身子躺在上麵,居然呼呼睡去。
將近五更時分,色依稀出現了一絲明亮。諸人疲憊不堪,困惑之極,幾個人俱都處在半睡半醒之間。這時,從上遊飄來一艘船,行時蕩起的水聲嘩拉作響,將葉紅楓驚動。他站起身來,向遠處眺望,見那條船愈來愈近。葉紅楓衝船喊道:“船家,向這邊靠來。”
他這一喊,將諸人俱都驚醒,幾個人一同向那船望去,俱都沒了睡意。那條船上之人似乎聽到這邊叫喊之聲,緩緩向這邊靠去。離了近了,隻見船頭站立三人,胖瘦各異,麵貌長的也甚凶惡,這些人距離葉紅楓十幾米遠處,將船停下,船頭道裝打扮的人打量了一下他們幾人,一眼便瞟見了路大盛,不覺心中奇怪,付道:“這個叫花子怎麼會在此處。”接著把眼光向三香青芽身上掃去,見二人俱是苗人裝束,便高聲喝道:“喂,那幾個苗人女子,此處距離苗嶺還有多遠?”
葉紅楓見他打聽苗嶺,不覺一怔。葉紅楓心中警覺,問道:“你們去苗嶺做什麼?”那道士見他回答的不是那麼幹脆,便要喝罵。身邊一個胖子將他攔住,笑道:“我們是販賣糧食的商人,前往苗嶺討債,上個月幾夥苗人在本店要進幾千斤糧食,卻付了一半的錢,聽再過幾日此處便要打仗了,我們怕那幾筆帳黃了,故此前去討要。”葉紅楓聽了此話,便知言語不實。正待話,路大昌陰不陰陽不陽的道:“討債,現在清軍已到苗嶺山腳,聽怕你們幾人沒把債討來,還要搭進命去。如果聽我好言相勸,還是讓這筆帳作黃了吧。”
那道士打扮之人聽了此言臉色大變,驚道:“那老頭,你的可是真話。”路大昌笑道:“我可不是你們幾個,滿嘴跑瞎話。”船頭幾人此時心中慌亂,也顧不上他的譏諷,那個胖子道:“想不到清軍來的如此之快。想必師父們現在都不在苗嶺了,我們就算去也是白去,不如就此回去罷。”
那道士打扮之人與船頭一年輕人對視一眼,俱都點了點頭。年輕人道:“方兄,船裏的那兩個人怎麼辦。”道士打扮的人道:“留著也沒有用,不如在此殺了吧。”胖子也點了點頭。那年輕人道:“好。”罷,一扭身,進了船倉。葉紅楓聽到船倉有人哀告道:“大爺,你輕點好不好,前兩日我身上的傷還未養好。”那年輕之人獰笑道:“怕痛嗎?呆會你就不知道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