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去歸與青芽對視一眼,風去歸道:“老伯,你,這幾個村子裏沒有人煙,是因為蝗災的緣故。”老者無奈的搖了搖頭,長歎了一口氣道:“是啊,眼前的情形你們也看到了,蝗蟲一過,不光糧食,就是綠葉也都吃的幹幹淨淨,而且這些蝗災也與之前蝗災有所不同,之前蝗蟲過去之後也就過去了,人留在此地依舊能活命,但這些蝗蟲過後,溪裏的水就不能再喝了,縱使樹葉野菜也讓蝗蟲吃了個幹幹淨淨,人沒有吃的喝的,故此餓死了不少人,有些體力的年輕壯漢都離開村子出外麵討活,我老漢走不動,隻好呆在這裏,等死罷了。”
風去歸聽了老者低弱絕望的話語,一時之間心中如放著一塊千斤大石,他狠狠的瞪了青芽一眼,又望著老者,見他骨瘦如柴,樣子奄息絕望,瞧之甚是可憐。風去歸不禁一陣心酸,他將包裹裏的餅全都丟給老者。轉身向回路走去。青芽臉色一紅,臉上顯出慚愧之色,急忙跟了上去。兩人一路無言,風去歸將水壺遞給青芽,青芽搖了搖頭,道:“你也走了和我一樣的路,你也肯定幹渴,你先喝點吧。”風去歸沒有理她,把水壺丟在地上,也不看她,自顧自向前走去。青芽臉色一緊,怔怔的望著風去歸的背景,眼角一片潮濕。她默默的從地上撿起水壺,跟了上去。
再向前走,路上的屍骨愈多了起來,景像更是淒慘,風去歸不覺心頭一酸,眼淚掉了下來。二人又行了一會,來到一個村子,此村景象更慘,死人遍布村子角落,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風去歸見一個女子懷中抱著一個嬰兒,正好倒在路中間,屍體已經腐爛,出惡臭,一陣風過,嬰兒身上的花紅綠衣隨風飄蕩,望之讓人悲切。風去歸再也強忍不住。放聲大哭。青芽在他後麵,見他如此,心中也極是難受,伴著他輕輕抽泣。哭了一會,風去歸心中道:“張爺爺時給我過,人死後需埋在地下,否則便升不了,這些人死了但屍體暴露在外麵,既然被我見到,我需將他們安葬才是。那位黃公子雖然對我甚是冷淡,但他將我爺爺的身子給葬了,他與我爺爺素不相識,都能如此,我為何不能效仿去做呢?”
想到此處,他邁步走到村中。青芽不知他要做什麼,急忙跟了上去。風去歸就近來到一家門裏,在外麵輕輕一推,門居然開了。屋子裏麵布滿了灰塵,似好長時間沒有人氣。風去歸左右望了望,見門後放著鋤頭,鐵鍬等農具。他將其抓在手中,放在肩頭,轉身走了出去。到了村頭,風去歸向周圍地勢打量一番,心中思道:“也許這村子裏那些沒死的都出去了,若要是回來,現不見了親人的屍,豈不著急,我需要安葬在一個顯眼之處,到時他們回來之後好找的到,若果他們不回來,這個村子裏也不會再有人居住,這些餓死的人現在全都腐爛了,要盡快把他們葬了,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他打定主意,便在大路中間挖了起來。青芽見他動手挖坑,這才明白他心中所想。心中也甚是感動。不願在旁邊閑站,拿起鐵鍬也挖了起來。風去歸見她動手挖坑,心中頓時生氣,心道:“這些人全是你們害死的,現在你又假惺惺裝好人,更加討厭。”他上前一步,推了青芽一下,將手中的鐵鍬奪過。青芽不曾妨備,被風去歸推翻在地。恰好身子碰翻那個水壺,水壺裏麵的水沽沽流了出來。青芽滿臉驚愕之色,但見風去歸麵無表情。突然之間似受了極大委曲,眼淚似水壺裏的水一般,向外湧出。
風去歸內力深厚,所以挖坑並不費多大力氣,挖好之後,他將那路邊死去的女子連同他懷中抱的嬰兒安置在坑中,然後又將挖出的土向坑裏回填。不大一會,一座新墳立起。風去歸接著挨著女子的墳邊又開始挖了起來。青芽站一邊瞧著他賣力挖坑的樣子,心中道:“這麼多的死人,難道他真的要一一全部安葬了嗎,有心上前勸他,但又怕風去歸給自已甩臉色,隻在旁邊靜靜的伴著他,心中思潮起伏。不知不覺,色已黑,風去歸在這一之中挖了幾十個墓坑,將村子裏散落的屍俱都安葬完畢。這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