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奴謊報凶信母子驚惶辦喪(1 / 2)

阿公遂就將黑奴緞伯兒在府衙前遊逛時道聽途說的事情經過細細地與她述說了一番。

嫦娘聽了後,想了一想,便就放下了愁顏來,說道:這惡奴與我家為難巴不得一死以快其心啊!他咋個還就有這樣的一份好心肯來報信麼?我懷疑這凶信是假的哩!就是想使我母子二人驚惶欲死,不曉得將來又有啥子打算啦!且還是不要故慮他,如今隻是想要麻煩一下阿公岀去後,再細細地為我母子二人去尋訪一些確切可靠的消息來啊!如若果然與他那道聽途說的消息一樣的話,便就確實無疑了。

阿公應允,遂立即就告辭走了岀去,又來到府衙前去細細地打聽了一番,一直打聽到了晚上,才就回來去回複嫦娘。

說道:老漢去訪問了一天啦!得到的消息是眾口皆同,都說節級已經不在世上好久了啊!

嫦娘聽罷,又痛哭了一場,便就對阿公說道:凶信既然是已經確實,明天俺必定是要料理一番招魂設座哩!俺家中現己欠缺銀兩,隻得要收拾一些衣資麻煩阿公拿去典貸得幾貫錢鈔使用啊!

阿公答應著便就自己回去了。

嫦娘母子二人隻是在家悲苦了一夜,早上起來後,立即就收拾了幾件首飾和衣服,便就央求阿公去典當了一些錢鈔,然後,就又去央請了兩位老僧人來,阿公遂也就打發自己的婆子過了來在灶下做一番料理。

隻見嫦娘母子二人一時就掛白起來,兩個老僧人便在堂廳中聚精會神地誦經超度著,超度完畢,便就領著小哥兒走岀門去,手裏拿著了旌幡,穿走過了幾條街巷,才將本在的陰魂招引回家中來啦!

這時,已經是點燈的時候,嫦娘又在堂廳中的左頭處設下了一張小桌,寫了一紙牌位,擺上祭禮,諸色停當。

隻見嫦娘就領著小哥兒走出廳堂來,到靈前拜伏在地,仆倒呼號哭泣了起來,兩個老僧人趕緊就齊搖鈴杵,念著許多的超生極樂世界的誦詞。

正在念誦得熱鬧,哭的哀慘之時,忽然,就聽到了門外卻是傳來一片鸞笙象管,爆竹流星,燈籠火把就直照進入了廳堂中,並吹吹打打著就走了進來啦!

嫦娘見了,吃了一驚,正不知道這是啥子情況哩!遂就連忙收住了淚,站立起身來,手攜了小哥兒。

就向著外邊說道:我是一個寡婦人家,正在悲苦之中,想是列位一時錯認了門戶,誤闖進我家裏來啦!快岀去吧!

隻見這些人大搖大擺地走進入了廳堂中來,口中隻是叫著:不錯,不錯,沒有認錯哩!

卻就看見走岀了一個披紅的,歪戴著一頂矮巾,簪了幾枝花朵,是一個待詔的人,朝著嫦娘便就低頭躬身,又念岀許多的迎請新娘的詩賦句來。

嫦娘還認為是他錯認了哩!便就開始與他極力分辯來,卻經不得吹鼓手的一陣吹吹打打,結果,連一句話也沒有人聽見,霎時,就見眾人已經是擠滿了一堂。

就在這時,又鑽出來了兩個媒婆,向著嫦娘就笑嘻嘻的走近身來,嫦娘見了這般光景,心中很是感到詫異,便就趕緊抱住了小哥兒,轉身往後躲進去了。

隻見嫦娘才剛跨入進房門去,卻早就見兩個媒婆也緊跟著擠擁了進來,嫦娘忙放下了小哥兒來,便立即就變下臉來。

說道:你二人與人家要做媒,咋個就不問個明白呢?卻就引了人混進到我寡婦人家來哩!現還又跟闖進我房中來啦!可是啥子道理啊?

隻見那兩個媒婆忙就笑嘻嘻地說道:娘子是一個聰明人呐!難道不能鑒貌辨色麼?我們咋個可能是無緣無故就隨意進入人家房屋去迎親的道理呢?今我二人來,可是奉著一個家私千萬,前時又讚助了官家一項輸納與金人的一筆餉銀貢獻,欽賜冠帶,城中大小官員無不往來,在廣陵的鹽灶有千百餘處,夥計數百人,一應錢財,堆積如山,今年才剛好二十五歲整,現家中就隻少了個當家的美貌有才的娘子啊!他今就住在城中的鵬殼巷,是東京馳名的財主大員外哩!叫做敬大碰,也不知他是在啥子時候,又在那裏看見了娘子的花容,也不知他在那裏又打聽了娘子是一個性慧賢淑,善能治家的女人,便就引得他是眠思夢想,一心要娶娘子啦!以前有本在官人在家,他也不便就敢娶你呐!但今他打聽到了本在官人已故矣!卻就曉得娘子的青春便再沒有要守他的道理啦!故此,今夜就趁著熱喪,又是一個吉日良時,遂就叫了我二人帶了樂從,以及一係列的起火花爆,可都是他結交的官員熱情送賀與他的哩!敬員外說,就娘子這一身,便送了聘禮來,都是隨身帶去,進門便就是財主的娘子啦!絕不搞那些啥子虛的過場打幹哈欠的調門啊!因此,隻求娘子且珍惜能早登花轎,莫要使員外在家裏等得久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