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遲愛收拾好廚房，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大半年沒有回來，房間地板上有了薄薄的灰塵。
拉開窗簾，嗅著窗外拂來的暖風，遲愛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
開始大掃除。
“我還是住原來的房間吧。”笑著指了指隔壁房間，夏淩軒衝遲愛眨眨眼。
“……”反應遲鈍地順著夏淩軒的方向看過去。然後像機關被觸動了般，遲愛跳起來，“你，你恢複了？”
“……”夏淩軒嘴角含笑，沒有出聲。
他嘴角含笑，雙手微揚，竟是做好擁抱的準備。
儼然是電視劇或小說裏麵的套路，或許他還想順勢來個親吻。
遲愛氣結，滿腹沸騰的喜悅霎時冷卻下來。
假笑著走上前去，往他露在外頭的白嫩的腳趾就是一跺，“你丫的，早恢複了，現在才說。”
被踩痛的夏淩軒捂著腳跳遠，就怕這個喜怒無常的人再來上一腳。“我不是想給你個驚喜麼？”
“驚嚇還差不多。”翻個白眼，遲愛朝他扁扁嘴，如願地看到他低下去的頭。
臉頰的肌肉已經因為忍笑而略略有些酸澀，嘴角控製不住地向兩邊咧開，咧得大大的。
撲到夏淩軒麵前，掛上他脖子，遲愛尖叫，“你居然恢複了！！哇哈哈……”
她矮了夏淩軒一個頭，掛得上本來就是夏淩軒低頭的結果。可是她一邊笑還一邊跳，可憐夏淩軒就這樣被他一下一下扯著脖子。
含笑看著胸前的黑色腦袋，長發因為她的使勁蹦躂已經散了下來，一把抱住她，“別蹦了行不？脖子都要斷了。”
“哈哈，我高興啊。你什麼時候恢複的？”遲愛大力拍了拍夏淩軒的背，不用她強調夏淩軒也能感覺他的激動，肺都快被拍出來了。
“……腦袋進水的時候。”在醫院醒過來，記憶就恢複得七七八八。
他也不知道是被傅行狠揍了一頓記憶才恢複的，還是因為被扔進海裏差點被淹死才恢複的。
按一般的套路，生死關頭，人的潛能或者隱藏的那些過去似乎總會被挖掘出來。
“反正你記憶恢複了就好了，再也不會像個白癡一樣啦。”遲愛麵露欣慰地拍拍他的頭，就像在對待她養的那隻狗。
已經習慣她這一舉動的夏淩軒自然沒什麼意見。
眼神落在窗戶正對著的那座山上，冬天就是光禿禿的一片，夏天也是陰森森的，與常言所說的山青水秀完全搭不上邊，反而透出一股森冷而恐怖的氣息。
“對麵那座山……感覺真不好。”嘴裏喃喃，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那邊。
“是嗎？我覺得還好啦。聽說，當時我家重建的時候，是村裏的神婆特地建議，我的房間一定要對著這座山，說是對我比較好。”窩在他懷裏的遲愛自然聽見了他的聲音，看了看十年如一日地佇立在那邊的大山。
提著水桶進了洗手間，把汙水倒進下水道，遲愛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失真。
“是嗎？”神婆兩個字讓他又想起發生在遲愛身上那個不像詛咒的詛咒。
“要不要過去看看？”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眼中流露出的是怎樣的同情與愛戀，他抱住遲愛，埋首在她背上，聲音悶悶的。
遲愛，其實比他堅強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