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們那兒能做DNA?你們怎麼判定出性別的?”林建斜著腦袋問道。
“你傻啊,”蘇厝語氣中有些不耐煩,“我們現在找到的屍塊除了頭顱,其他不含骨骼的身體組織幾乎都有。我們假設死者是女性,凶手將難以切碎的骨頭,與屍塊分開拋,那乳房在哪?難道被凶手收藏了?”
“有這個可能。”林建一如既往重口味。
那頭沉默良久,響起兩個字:“你滾。”隨即掛斷了電話。
林建一臉無辜,集合大隊重返現場。
蘇厝給的這個任務難度係數當真是大,這個堆積泥塊的地方少說也有半個中學操場那麼大,一下雨泥土變得鬆軟,又是已經經過一次排查,這塊地方已經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塊泥潭。一個男人的睾丸也就那麼大,存不存在不說,可能在初次排查就已經被人一腳踩爆了,這次排查無疑是大海撈針。
“辛苦兄弟們了。”林建換上防護服拍了拍身旁警員的肩。
他們借來老鄉家的盆和鍋,舀起爛泥在盆或鍋裏摸索一番,確認沒有他們要的睾丸,再把爛泥倒到鐵絲網之外。隻是過了一會兒,警員們紛紛染上了一身的泥巴,借來的盆和鍋也早已難辨原型。
“林隊,”一個賊眉鼠眼的警員湊過來問道,“您說鄉親們的盆鍋,上頭給報銷不?”
林建存心想逗逗他,便擺出一副怨天憂人的模樣歎道:“哎呀,這你可問到點上了,局裏最近經費缺啊,這老鄉們的鍋啊盆啊估計還得我們自個兒賠啊。”
本以為那個平日裏有些摳門的警員會哭喪著臉,沒想到他捶了下空氣咬著牙說道:“為了老百姓,這也值。”
林建抿著嘴拍了拍他的肩,不再說話。他心裏對這個警員生出幾分感動,同時他不知道,平日裏注重形象不碰髒東西的自己為了破案沾了一身泥巴的模樣同樣使他的下屬們對他多了幾分敬畏。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空漸漸變成金黃色,再染了藍色,最後好像有墨水染黑了天空,四周多了星星點點的燈光,不算多的星星在高高的天際閃爍著。
而他們的身邊,無數手電筒的光線錯綜複雜。
林建用力眨了一下疲勞的眼睛,從手中的盆裏撈出一個軟軟的東西,他伸手弄幹淨一點上麵的爛泥——是一個男人的睾丸,上麵還有許多卷曲的陰毛。要不是工作原因,林建死都不會想像現在這樣拿著一個男人的睾丸細細打量,他隻感覺一陣惡心。
林建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道:“停工!找到了!”他找了一個物證袋將睾丸放了進去,脫下一次性的防護服找了個垃圾桶扔了進去。盡管衣服,頭發,鞋子沒有遭到爛泥的迫害,但是他俊朗的臉還是慘遭毒手,被爛泥抹得不成樣子。不止他,幾乎所有人都是,一時間誰都認不出誰了。
他們心照不宣地去湖邊洗臉,要是去老鄉家裏,這麼浩浩蕩蕩的隊伍可不知道要用掉老鄉家多少水了。湖水也不見得幹淨,隱隱約約看見湖水表麵漂浮著的藻類,叫人有些作嘔。
林建心中有些抵觸,但還是洗了一把臉用袖子擦幹,走到路旁給蘇厝打了電話:“我是林建。”
“效率還可以啊,找到了?”蘇厝語氣歡快極了。
林建深吸一口氣,勉強微笑著說道:“我現在給你送過來,不過你最好給小爺跪著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