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發病,她都這樣告訴自己,忍一忍,忍一忍就過去了,就不痛了……
她不敢讓姐姐知道,她怕去醫院,哪怕活活疼死,她也不要去醫院那種冰冷冷的地方。
不知這樣的疼痛持續了多久,轟鳴聲減小,世界又歸於平靜,思緒卻陷入了黑暗,在昏沉沉的夢裏,是美好的回憶,每晚放學都會騎著單車路過一個賣燒烤的攤子,當她拎著一大袋的燒烤回到家,看到的卻是媽媽略微冷沉的臉。
“是不是又買那些不幹淨的東西了?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吃髒東西,肚子會疼的,你就是不聽……”
她看到媽媽的臉上泛起不悅的神色,當即有些心虛地向後縮了縮,最後被罰跪在客廳一個晚上,連晚飯都沒吃,餓得頭昏眼花之際,還是姐姐偷偷地將一塊香呼呼的熱餅塞在她的懷中,兩姐妹極有默契地對視一笑,心窩暖融。
深夜,她穿著小熊維尼的睡衣回到自己的臥室,將耳朵伏在冰冷的牆壁上,聽著隔壁爸爸的鼾聲,莫名感到安心。
夢境再度轉換。
五歲的她穿著泡泡裙,手上拿著一串冰糖葫蘆,麵對的是一架置放於眼前的照相機。
“小丫頭,笑一笑,笑一笑……”大片的金黃色向日葵迎風傲然挺立,一襲白衣的姐姐就站在這片花海中,將手中的照相機對準她的臉,“曉璃乖啦,看鏡頭來一張美美的……”
她笨拙到咧著嘴努力扮出各種各樣癡笑嗔怒的嬌俏模樣,嘴一齜,露出瑩白皓齒。
“怎麼還學不會笑啊……”姐姐無奈作罷,放下照相機連聲歎氣。
夢境斷斷續續的,思緒也是斷斷續續的,心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抽痛著,她在晦暗的夢境中哭泣著,半夜輾轉醒來,一抹臉頰,滿手心都是冰涼的淚,她哭著哭著漸漸地又睡著了,隱隱感覺有人輕輕地俯下身來,在她耳畔低語,“小丫頭,起床啦……”
熟悉的稱呼,讓她誤以為是夢,好像還是很小的時候,姐姐這樣喚她起床。
一股不知名的清雅芬香向她襲來,縈繞在她的鼻翼,似有溫暖的手指在她的臉頰上輕柔拂過,一寸寸,憐惜地拂過她的肌膚,觸感溫柔,直到她睜開眼,大量的白光湧入眼中,刺痛了她的雙眸,他高大的身影立於美麗的晨曦中,替她遮去了那耀目的陽光。
伊靖楓俊逸清秀的麵容近在咫尺,俊眸含笑,戲謔地盯著她,“小丫頭也喜歡貪睡了呢……”
不知他何時改口,他竟叫她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