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您就大發慈悲,借我們一點錢吧。等我爸爸好了,一定盡快還你。”
“唉,小檸啊!不是我不肯借,隻是我公司資金流通受阻,錢都被套住了,我……我手頭也很緊啊。”
“周叔……嗚嗚嗚,我求您了,隻要五十萬……不,三十萬就行了!”
“這……小檸,我手頭真沒多少錢了,這三千塊錢你拿著,不用還了啊。”
“周叔!”
一陣慌忙而逃的腳步聲傳來,寧小北剛轉過拐角,正和一個男人撞了滿懷。
“哎喲!媽的誰啊,走路不長眼啊!”
一個西裝革履的禿頂中年男人,捂臉大罵。
“是你自己不長眼吧。”
寧小北冷冷回敬。
“小子,你……”
禿頂中年男人剛想再罵,向後看了一眼,隨即狠狠瞪了瞪寧小北,快步離去了。
“周叔!!”
女孩流著淚,喊了一聲,可惜那位周叔就像沒聽到一樣,越走越快。
“呃,顧檸?”
寧小北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在這裏碰見了她。
“寧……寧小北?”
顧檸也是一愣,旋即快速擦了擦眼淚,將手裏的三千塊塞進褲兜。
她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不好意思啊,剛才眼裏進沙子了……寧小北,你怎麼會在這裏?”
寧小北看著她拙劣的演技,不由苦笑一聲,“我來看望一個朋友。”
“這樣啊。”
顧檸點了點頭,盡管她竭力忍耐,但眼眶裏依舊有淚水打轉,晶瑩閃爍。
寧小北歎了口氣,“顧檸,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顧檸神色微微一顫,強顏笑道:“沒……沒有啊,你幹嘛這麼問……”
“別裝了,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寧小北望了她一眼,“是你爸爸出了什麼事麼?”
顧檸低下頭,咬了咬嘴唇,輕輕“嗯”了一聲。
再次抬頭時,白皙的俏臉上,留下兩行清淚。她粉唇微掀,吐出兩個字。
“肝癌,晚期。”
不知為何,寧小北聽到女孩近乎平靜地說出這四個字,心驀然一痛。
癌症晚期。
這在普通人眼裏,幾乎和被判了死刑沒有什麼區別。
顧檸說完,坐在了走廊長椅上,寧小北也是順勢坐在了她身邊。
也許是太想找個人傾訴,顧檸也沒問寧小北願不願意聽,就開始講起了她的故事。
兩個月之前,顧檸可以說是個富家女,穿著香奈兒,提著愛馬仕,開著瑪莎拉蒂,生活多姿多彩。
直到她父親顧文昌被查出肝癌晚期,這對顧家父女,來說無異於一個晴天霹靂。
顧文昌住進醫院,接受最好的治療,卻花光了幾乎所有的錢。後來顧檸不顧父親的反對,賣了房子車子,還找幾個關係好的老板借了幾十萬。他們家一下子從富庶之家,變為負債累累。
最糟糕的是,顧文昌的病情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惡化……
講到最後,顧檸泣不成聲,情不自禁地靠在了寧小北肩膀上,失聲痛哭。
寧小北自然也是不好意思推開她。
“那個,顧檸啊……也許我有辦法。”
寧小北忽然說道。
顧檸立即坐直,深深望著他,哽咽道:“你……你能借我錢?我……我隻要五十萬……”
“這個……”
“不……三十萬……不不,二十萬就夠了……”
顧檸想到,寧小北和她一樣隻是個學生哪裏來那麼多錢,隻好快速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