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早就把這塊亂墳崗當做自己的家底子看護起來了。”
“做和尚的是是非非有時候說不清楚,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就是‘心靜’,有時間讀書琢磨事。”
“和尚”榆強歎道:“我不想吹捧你,但是我搜腸刮肚也找不到合適的語言評價你,你自己告訴我:你是和尚?道士?教授?風險投資家?好色之徒?”
“阿彌陀佛,還是不拘泥的好,有善因自會渡可渡之人,業因多了不求福報。太平盛世儒、釋、道合流就是必然,大千世界,哪裏尋找六根清淨之人。”
榆強感同身受,苦笑說:“若六根清淨必是清修之人,清修之人如何修殿建廟,若無宏殿廣宇,有何途徑光大佛祖智慧?無力渡天下可渡之人,又何來慈悲為懷?又何來慈航普度?”
“師弟說的是,日行一善,悲苦天下人悲苦,才是大乘佛法的精要。俯仰無愧難矣。”
刺啦、刺啦,腳踏枯葉聲越來越近,循聲望去,斷壁下十幾米處一條羊腸小道走來一個背著簍子四十多歲村婦,手裏拿著一把砍刀,不停披荊斬棘,她身後跟著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小媳婦,也背著簍子,臉紅撲撲的喘著粗氣。
村婦走近斷壁,像聊家常一樣仰臉問:“彙海師傅,您巡山呢?”
“哦,是柱子家裏的,又去采山菇啊?”
“是啊,這是我媳婦翠英,她不識山裏路,我帶著她山裏轉轉。”
“柱子爹胸悶好些嗎?去城裏醫院看了沒有?”
“沒有,我那公公說,去城裏也看不好,不願意花那個冤枉錢,吃你開的藥能扛過這個冬天就行。”
“你回去叫柱子到寺裏來一趟,我再給他增添兩味藥,熬過這個冬天應該沒事。”
“謝謝彙海師傅。”柱子家裏的給彙海和尚深深鞠了一躬,那個年輕媳婦也學著鞠了一躬,嘴裏說:“謝謝師傅。”
目送兩個女人走遠,榆強問:“她們一天能采多少山菇?能賣多少錢?”“能采三十來斤,送到寺裏六塊錢一斤,能賺一百多元。”
“你是不是和附近的山民都認識啊?”“四十歲以上不分男女我都認識,年輕的外出打工常年不在家,隻認識一部分。”
哦,榆強突然看到彙海和尚另一麵,他不僅善於在達官貴人中周旋,和底層百姓打交道時有一種樂於奉獻精神,這是一般人不具有的品德。
“師弟”彙海和尚若有所思:“知道老和尚我和達官貴人打交道與平頭百姓打交道有什麼區別嗎?”
“沒有想過。”榆強老老實實回答。
“和達官貴人打交道,他們給寺裏施舍錢財,老和尚施舍給他們內心安寧;和老百姓打交道,我施舍錢財,他們施舍給我內心安寧,你告訴我,孰輕孰重?”
榆強參不透彙海和尚話裏玄機,愣在那裏無言以對。
沉默了一會兒,大概是彙海覺得時機到了,便突然問榆強:“師弟,老納決意成立息山公司,重點開發高勒山紫雲寺陵園,你來做這個息山公司總經理如何?”
息山公司?榆強心裏一驚,這正是南方人經營陵園為公司起名的思路啊。
此時的榆強早已放下了種種顧慮,當即答應:“遵命!”
“但是,老納還有一個條條件,望師弟答應。”
“請講。”
“讓我的女兒海嵐兒,做你的助理如何?”彙海和尚認真的說道。
果然來了!榆強一下子想到了潘金豔對他的提醒,但是,此時此刻,他能夠拒絕嗎?
“助理?助理怎麼行?”榆強靈機一動,“幹脆,讓她做副總經理吧!”
榆強心想,隻要給她掛上副總經理的頭銜,她對自己就不會那麼輕佻了。
“嗯,就這麼說定了!”彙海和尚顯然為實現了自己的願望感到了高興,隨即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兩輛轎車,一前一後,一紅一黑,停在了高勒山山門前。
榆強站在山門口台階上,不由地奇怪起來:這紅色轎車,是榆葉兒的跑車。這黑色的奔馳,是誰的呢?莫不是她那個保鏢葛大明開的?
但是,黑色的奔馳車子打開後,下來的不是葛大明,卻是那個仇家高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