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則五年、長則十年。”
“粗算投資規模有多大?”
“五十億左右。”
詹華強分管財政,象怕別人要伸手到他口袋裏搶錢似的:
“榆強,看來我必須提醒你,投資公司五千萬注冊資本金我和董市長商量好的,是一次性投入,你不要指望市財政每年給你投五千萬。”
侯駿笑著說:“就是詹市長法外開恩,每年給你撥五千萬,十年下來也就是五個億,離你需要的五十個億還差得遠呢。”
“嘿嘿,詹市長、侯市長,我接下政府交給我的這件差使,就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為市財政的負擔,您放心,我不會再向市財政伸手要錢的。”
榆強笑的很坦然,隨後報出一連串數字:“高勒山以平麵計算是二十三點二平方公裏,換算下來就是十點八六萬公頃,五個重點規劃區域是六點二萬公頃。
“按照國內甲級設計院規劃設計每公頃一萬人民幣計費標準打對折,僅規劃設計一項費用就是三個億,也就是說,市財政給我的五千萬隻是高勒山區域規劃費用設計的五分之一。
“按照傳統的思路,依靠市財政投入綜合開發高勒山,這個項目可能需要做二十年,還很可能因為設計規劃不能一步到位變成一鍋夾生飯。”
詹華強和榆強是通過與姚老板打交道認識的,過去和榆強不是一般的了解,這會被他一連串數字繞暈了,親昵罵道: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榆強你小子是兜著圈子想伸手吧?幹脆點,你想要什麼?”
“要政策。”
“別文鄒鄒的,具體些。”侯駿也急於想知道榆強葫蘆裏麵賣的什麼藥。
“我們國家對廢舊物資回收一直是由供銷社專營,我想要市政府賦予青陽投資控股有限公司撿垃圾、賣破爛的權利。說白了,就是請求政府把那些改製不成功的地方國企交給我管理……”
詹華強和董北私底下交流了一會,舉手意示自己要講話:“榆強,軍中無戲言,你如何保證對自己剛才的表態負責?”
“請詹市長明示。”
“你和你的團隊願意和市政府簽一個資產經營管理責任狀嗎?”
“求之不得!”這原本就是榆強接受擔任投資公司總經理職務向董北提出的唯一條件,董北通過詹華強之口說出來,一是可以避嫌,二是留有餘地,榆強不能不佩服他處事圓滑、思慮周到。
“空口無憑!”詹華強開了一句玩笑。
“如果資產經營管理責任狀的責、權、利具有一致性,我願意用個人資產為我們的團隊做信用抵押。”
“你有多少個人資產?”肖輝不懷好意地問。
榆強沒有直接回答,他點開手提電腦收藏夾,在圖片庫裏找到“堯年舜公司股份”欄目,把一頁公司股東明細帳投射身後的幕牆上:
“這些年,我在堯舜公司投資了一千七百萬元股份。老板又轉讓了我幾千萬。我願意用這些股份及其收益作抵押和市政府簽一個投資公司資產經營管理責任狀。”
董北皺起眉頭,隱隱有些擔憂,榆強在政治上還顯得那麼幼稚,別人隨手挖個坑,他不動腦筋就往裏麵跳。
在一個把中庸之道奉為神明的國度,壯懷激烈不會成事,反而會壞事,他輕輕歎口氣,如果榆強再多一些政治謀略,他就不是青陽池中物了。
不止董北,大家都聽出榆強這段話蘊含了慷慨赴義的味道。
今天在青陽市政府三號會議室參加市長常務辦公會的市長、副市長、秘書長、副秘書長、政府辦主任、秘書二十多人,雖然很多人沒有和榆強共過事,但是對堯舜公司的名號是熟悉的。
大家聽了他的發言都有一個共同的感受,這個人太感性化,當了這麼多年的法律顧問,在政治上還那麼幼稚,工作上犯不著那麼較真。
若是每一項工作都有人立軍令狀,那青陽市的經濟發展超越深圳也指日可待……俗話說“出頭的椽子先爛”,榆強這種人當政府官員絕對是投錯了廟門。
不過,還是有很多人對榆強言談之間流露出的自信、激情充滿羨慕。徐烈擔心榆強題外話說得太多產生負麵影響,起身到詹華強、董北之間耳語一番,抬頭問:
“榆強,你的彙報完了嗎?”看到榆強點點頭,說道:“你可以回到座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