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在這一點上他們又多有合作機會,且合作異常愉快。他們共同破解過許多法律難題,有些成為範例。這些範例楊天辯在自己的許多著述上都有提及。
有一次,楊天辯在國外做完學術報告,邀請方後來向榆強發出了邀請。但榆強沒有去,榆強所在的公司不便讓他出國花銷昂貴的考察費用。
榆強應該是一位忠於法律、刻苦鑽研法律知識的人,可惜他沒有進入政府機關和官辦司法機關工作的機會。
也正是由於這一點,促成了他們的最後一次合作,那就是煤礦改製的案子,當時,楊天辯是市政府法律顧問,站在市政府一方,保護政府的權益。榆強則是姚氏公司的法律顧問,維護公司的權益。
開始時,市政府極力漲價,想狠狠地朝姚氏公司宰上一刀。而姚氏公司則是猛力的壓價,想趁著國企艱難困苦之際撈到一個賺錢的金娃娃。
雙方使勁地方向不一樣,談判幾乎就要破裂了,沒有想到,後來,雙方的法律顧問在下崗工人的安置上找到了共同點:妥善安置好40、50後的下崗工人。
姚氏公司鑒於其他地方國企改製的經驗,隻接收煤礦工人中的青年工人,40後、50後基本上都要掃地出門,交給社會消化。而政府則提出來要妥善安置這些人。
為此,特意地向姚氏公司提出來另付1000萬元安置費用的要求。原來以為姚氏公司要拒絕考慮的。
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痛快淋漓的同意了,前提條件隻是不要讓煤礦工人到姚氏公司鬧事就行。於是乎,本來是誌不道不合的兩個法律顧問,竟然會在這一點上走到了一起。並且相互賞識起來。
後來的問題出在了對這千萬元安置資金的使用上。楊天辯主張將這筆資金交給社會保險公司,這樣可以隨時按照計劃向下崗工人發放。確實保證專款專用。
但是,當時的財政局長卻堅持將這筆錢納入財政局的金庫,用來調節全市的財政資金收入。由於新市長剛剛到位,不想得罪政府這些老油條,這樣,這筆資金進入了財政的黑洞。
不長時間就不見蹤影了。為這,他曾經與財政局長在政府常務會議辯論了幾次。並聲稱如果不找回這筆資金,就將財政局長以瀆職罪告上法庭。
豈不知官場的事情講究平衡,不講究是非。市長們竟然都會向財政局長那邊傾倒過去,為這,他這位大律師憋了一肚子氣。有一陣子甚至於提出來辭職書,不再伺候這些混蛋王八蛋了!
發現癌之後楊天辯開始後悔,覺得自己這種執拗的性格不適合官場,尤其是不適合做市政府的法律顧問。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地步,又有什麼辦法?
從醫院裏確診之後,他第一個想到的是自己應該到沙漠,然後沿著沙漠走向無窮,這事兒他跟市長商量過,市長不同意。要求他接受治療。
市長的性格雖然圓滑,但是有一點與楊天辯不同,就是在對待生命上非常強硬,無道理的強硬,天然的強硬。不過這倒促使楊天辯給海外朋友打了電話。
楊天辯知道海外人士在中國大陸捐了一個廟,而且離他還不算遠,就在附近的天山某處。由沙漠到海外人士到佛門是楊天辯不小的一次轉變。
他平生幾乎第一次穿過天王殿,拜了主管未來的彌勒佛,跨進了巍峨的大雄寶殿。在佛教中,大雄寶殿是正殿,寺院的核心建築,也是僧眾朝暮集中修持的地方。
大雄是佛的德號,“包含萬有的意思;雄者,攝伏群魔的意思,寶者,佛法僧三寶。”香火燎繞中楊天辯由一個沙彌指引知道了一些入門知識,認識了基本的三世佛:
但是,到了認識十八羅漢時,他認了賓度羅跋羅惰闍、二迦諾迦伐蹉、三迦諾迦跋厘惰闍、四蘇頻陀、五諾矩羅、六跋陀羅、七迦理迦……
未及十八,楊天辯製止了小沙彌,堅決地,甚至憤怒地退出大雄寶殿。因為,這時候,他聽到了外麵的信息:
煤礦工人隻發了三個月的生活費,剩下的錢發不出來了。至於姚氏公司付給市政府的安置煤礦下崗工人的費用,不知道被挪用到什麼地方了?
楊天辯從此再沒到過大雄寶殿,正殿前院都來得很少,更不消說暮鼓晨鍾中的早課與晚禱。
楊天辯不接受什麼大雄寶殿,腦子幾乎要炸了,但是有一天卻在禪房中接受了佛法的某種生死法門。確切的說是佛法的圓寂理論,比如通過修煉預知死亡時間,可自然了斷生命。
這比墜崖或服安眠藥更接近自然死亡。比如一僧人說自己將三天以後坐化圓寂或三個小時後坐化圓寂,結果真的就在那個時刻坐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