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總還有一個愛好就是書法和篆刻,所以他的書櫃裏還擺放了許多碑拓、字帖之類的書。
其實王副總的這個愛好隻是從去年才開始的,目的一方麵是為了培養和教育自己那個十二歲女兒文秀,另一方麵,也是受省藝術學院美術係一副教授的影響和熏陶,附庸風雅罷了。
“請進。”正在閉目養神胡思亂想的王副總聽到有人敲門,抬起厚厚的眼皮叫了一聲。董事長榆強抱了一堆材料推門走了進來。
“怎麼,身體不舒服?這麼無精打采的?”榆強把材料放到辦公桌上,關心地問道。
“啊,嗓子疼得厲害,一會兒還得去趟醫院。有什麼事嗎,董事長大人?”
“連吉大哥,你這是客氣,還是……”榆強比王副總要年輕,對這位副董事長,上任之初,他是寄予很大希望的。所以,平時見麵總是喜歡直接稱呼他的名字。
一來是顯得親切,另外也是為了表示自己對他的信任和尊重,盡量拉近與他的距離。但是上任後第一次與王副總見麵,也就是今年股東大會選舉結束榆強上任第一天的那次班子見麵會,在榆強的心裏便留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陰影。
那天,董事會秘書宣讀了選舉榆強為公司董事長的文件以後,主持人將目光移向了王副總和其他班子成員,希望大家都表一下態。
沒想到王副總卻遲遲沒有講話,會場一下子靜得讓人透不過氣來。過了好半天王副總才慢吞吞、懶洋洋地說了一句:“既然股東大會選舉了,我沒啥說的,同意。”
其他班子成員這才依次禮貌客氣地表示了類似的態度。從那以後,榆強便感到王副總對自己的任命確實有抵觸情緒。
其實這也可以理解,自己沒接受老板的股權之前,畢竟是王副總在主持工作,而且又是在這個公司工作了十幾年的副董事長,年齡雖然比自己大,但是對這個行的了解、實際工作經驗肯定要比自己多。
所以到任以來,盡管兩個人彼此有些齟齬,但是通常情況下,榆強對於王副總基本上保持著一種理解、信任、支持的心態。
對於王副總主管的業務,特別是投資業務,如果不是金額太大,盡管王副總從未向他做過單獨彙報,每次都是由辦公室李主任送來,但隻要沒有什麼大問題,榆強都會在投資簽報上相應的法人代表欄簽上自己的名字。
榆強的這種信任和寬容雖然一時緩和了王副總對榆強的抵觸情緒,但是卻相對助長了王副總一山不容二虎的私欲和野心。
榆強幾次與他單獨接觸,他都是一副不冷不熱、玩世不恭的態度,甚至都懶得站起來,連起碼的讓座、倒水的表示也沒有,今天的話裏似乎還帶有一點諷刺的意味,這讓榆強很反感。
王副總似乎也已經感覺出了榆強的不快,忙站起來換了一副笑臉說道:“別見怪,榆董事長。說吧,找我什麼事?”
臉色變了,但是說話的口氣依然沒變,好像是在催問那些來求他辦事的企業老板和自己的部下、哥們兒。
榆強實在有些不耐煩了,他一屁股坐在了王副總辦公桌前的椅子上,麵帶慍色地指著那一堆材料說:
“連吉大哥呀,剛才李主任把材料給我送來了,以後你可以直接找我,不要再通過李主任這個‘二傳手’了。聯合壓鑄那個項目是個好項目,可以批,但是你事先總應該跟我打個招呼呀。
你這樣先斬後奏,是否有點——”本來榆強想說這樣做不符合組織原則,但又擔心王副總接受不了,便用了一個比較婉轉的說法,“是否有點——不太合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