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氣!榆強懷著一腔悲憤填膺的心情走出了中法上訪接待室,但是又挑不出這些接待法官的任何毛病來。官方的工作人員曆來是講究執行上級領導指示的。
既然是市政府不允許法院介入此案,而且又編造出那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不由地讓這些法官把緊了立案的大門。多少年的律師生涯,這已經是讓榆強司空見慣的事情了。
隻是,他心中所想的是這個土地糾紛案對於自己的重要性。這一次,他的海南之行,名義上是替姚老板參加馬老板的葬禮活動,實際上姚老板的目的是讓他來代自己收購馬蘭公司來了。
而且,收購成功之後,姚老板就任命自己為總經理助理,分管三亞分公司的經營者工作,這不是明明白白是為自己開辟地盤嗎?
但是,他心裏明白,馬蘭公司之所以這麼順利的被告自己收購,源於藍湄收回那一百畝土地資產的夢想,這是兩個人都明白的事兒。
如果官司打贏了,土地資產收回了,那麼,他們今後的合作就會順風順水。如果不能將這一場土地糾紛案打贏官司,那麼今後的麻煩可就多了去了。
不要說他對三亞分公司的控製力會下降,將來對於他在總公司地位的提高,持股的增加,職務的晉升,都會帶來一係列的障礙。
而且,因為在青陽自己打贏了與市政府的官司,他對這一場土地糾紛案有勝訴是有把握的。沒有想到,出師不利,剛剛接觸立案這個環節,就連連碰了幾個釘子,真他媽的沒有想到,海南省這兒的人這麼欺負外地生人。
心裏一亂,開車就失去了方向感,他將車子駛出中法大院,來到馬路上,情不自禁地拐向了區法院的方向。忽然覺得不對,回區法院幹什麼?彙報自己上訪失敗麼?
接著,他將車子開往中心廣場,準備回公司。但是又一想,回公司之後,小劉問他立案的事兒,他怎麼說?說沒有希望了,沒有立案的可能了?
於是乎,他就在前方道路的選擇上猶豫不決起來。難道說,自己哪兒也不去,回賓館睡大覺。那成了什麼事?
心裏恍惚著,車子隨著主流開向了天涯海角方向,一腳油門踩下去,前邊已經是翠綠色的農田了,他這時才發現,前方不遠處,就是拐向那片土地的附近路口了。
手機叮咚響了一聲,是短信息提示。文靜發來的:
榆先生,是不是又忙著代理案子了?我想念你。如果不能近期回來,將這兒的房間退了吧?等到你回來我再為你訂一間。好麼?房價很貴,我知道你不差錢,但是也不要浪費喲!
榆強看了,笑了笑,就回複:文靜,對不起,我近期回不去。房間退了吧。什麼時候回去我再告訴你預訂。想念你的榆。
對方回複了一個笑臉,榆強知道事情搞定了,就又回到剛才絞盡腦汁的思考上。實際上,用不著這麼絞盡腦汁,問題的答案早就出來了。
他在青陽之所以打贏了市政府的案子,那是因為自己有信心,而信心百倍的來源就是楊天辯說的他那位從中紀委下派到省高法任職的同學在鼓勵著他與市政府戰鬥。
而在這兒,他之所以處處碰釘子,在於他沒有省高法那樣的人脈關係,所以,這一場官司的突破口就難以找到。連立案都這麼困難,連法庭老上不去,你就是再有唇槍舌劍的能力又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