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人，”她隨便地回答：“像你這樣的為錢花不完煩惱的人。”
“為錢花不完煩惱？”
“對呀，出手都非常闊綽。”
榆強想不到她竟然用了“闊綽”這個詞，這不是一般的小姐會用的形容詞，於是榆強問，“你是哪個大學畢業的？”
榆強感到她驚悸般動了一下，抬頭盯著自己，像看一個陌生人，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大學生？”
“猜的。”榆強與她對視著，想從那眼睛裏發現些什麼。
她的眼神亮了一會兒，漸漸黯淡下來，歎了口氣說，“不說了，反正我是個不錯的女人！是嗎？”
榆強不甘心地問，“你怎麼會到這裏來做小姐？”她瞪榆強一眼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很多女生在大學時就陪客人賺錢了，隻要不讓學校知道就沒事。我還是畢業後才來海南的呢。”
這種事榆強也見過，並不十分驚奇，於是微笑著問她：“你談過戀愛嗎？你這麼漂亮，一定有很多人追你吧。”
當然啦，她有點驕傲地說，“但我從沒愛過任何人，跟他們玩玩而已。”
榆強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頭說，“你說慌！”她有些慌亂地強辯：“沒有，我做小姐是為了生活得快樂一點，並不是感情受了挫折。”
榆強抓起她的左手盯著那條傷疤問，“這是什麼，你的手天生有條疤嗎？”
她想掙脫，但力氣不夠，隻好認輸說，“好吧，我承認，我被人拋棄後割腕自殺未遂，心灰意懶，找不到活著的快樂，就做了小姐。”
榆強問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她說，當然是在學校的時候，那個男的是個高幹子弟，玩膩了我，又跟別人好去了，還誣賴我有精神病，我一氣之下……
榆強看見她有些神傷，就打諢說，“你床上功夫這麼好，換了我，一定舍不得離開你！”她羞從中來，說你這個家夥真壞，掄起另一隻拳頭打榆強。
榆強一把捉住，想把她兩個腕子捏在一起。突然，榆強的眼前電光火石般一閃——看見：她的另一隻手腕上也有一道疤痕！
榆強猛然想起那位老婦人的話，文靜曾為這裏的一位客人割腕，如果這不屬於小姐的表演項目的話，她先後兩次為了愛情準備放棄生命了。
榆強不知如何是好，把兩個帶傷的手腕並在一起仔細地審視：它們是那樣的相像，像工筆線描的兩道細細的紅線，隱隱約約地陷在半透明的皮膚裏，驚豔絕倫。
文靜掙紮了半天，抽不出手腕來，急得眼圈都紅了。榆強放開她，把她的頭抱在胸前，自言自語地說，“想不到世上真有你這樣的女孩子，要是為了我，我會一輩子把你當寶貝。”
榆強顯然觸動了她的隱衷，她開始抽泣起來。榆強緊緊地抱著她，仿佛這是自己千年修來的奇緣，榆強甚至開始考慮怎樣永遠地擁有這遍尋不見的稀世珍寶。
等她稍稍平靜了，榆強捧起她的臉，像哄孩子一樣給她拭著淚水。榆強溫柔地望著她問道，“你願意跟我走嗎？”她顯然沒聽懂，傻傻地看著榆強。
榆強用目光逼視著她說，“你願不願意離開這裏，跟我去過正常人的生活？”
她很淒慘地笑了：“你別開我的玩笑了，我讓男人害的夠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