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榆強用力托住她的頭,把她的嘴唇湊近自己的。
榆強用力的吻她,她的嘴唇也很綿軟,榆強很明顯地感覺到她牙齒的堅硬。榆強的舌頭告訴他,她的牙齒整齊而冰冷。他們像一對小別重逢的新婚夫婦,忘情地親吻著。
但仿佛就是在夢中,榆強的感官仍在沉睡著,沒有快感,也沒有激情。
並且榆強能覺察到她的感覺也是同樣,她的吻有點職業和迎合的味道。於是榆強放棄了,榆強坐起來,用手掌撫著她的長發說,對不起,我這些日子太累了。
她依然定定地看著榆強,眼角有一點翹,睫毛顯得很長。她半支起身子,握住榆強一隻手說,你這樣的人真少見,不過別擔心,過幾天會好些的。
榆強望著她始終被長發遮住一半的臉龐,想拂開那頭發看個清楚,但手指動了動,放棄了。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叮咚一聲,那是短信息傳來的提示音。
榆強連忙打開手機看,一行字出現在屏幕上:榆顧問你好,我是葬禮上逝者的妻子藍湄,對不起,我想找你說個事兒。我就在樓下大廳裏,你可以下來見我嗎?
這?這是怎麼回事?丈夫的屍骨未寒,她就要與自己約會了?這也……太快了些吧?榆強的眼睛裏充滿了迷惑的目光。
“是誰的短信息?是家裏人找你麼?”女孩兒見榆強有點兒失態的發楞,關切地問他。
“不是。是今天葬禮上逝者的妻子。”榆強簡要地說了自己參加葬禮的事情。
“逝者的妻子現在找你,一定是有大事相托。你應該去見她的。”女孩兒竟然會這麼說,難道說,在這個地方,逝者的妻子葬禮之後約見亡夫的朋友,都是有大事相托嗎?
屋裏光線更暗了,相互間已經看不清對方的臉麵。但是他們都沒有去開燈,榆強想假如他和她再在陽光下見麵的話,他肯定認不出她來。——但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榆強下床穿衣服,一邊對她說,那我就出去一下。從女孩兒說話的口氣裏,他斷定這個女人找自己絕對不是什麼約會調情的事情。
要我陪你嗎?她小心地問道。
不用了,你就呆在屋裏,我會隨時回來。晚飯我叫他們給你送來。
她沒再說話,一直半支著身子望著榆強離開。
榆強關上門的時候,聽見她輕輕地呻吟了一聲,仿佛目光被門夾疼了。
榆強來到一樓大廳,就看到了那位逝者的嬌妻藍湄。此時此刻,她顯得十分的憔悴。最明顯的變化是,她將在葬禮上的一身黑色的衣服換成了一身潔白的服裝。
這讓她看上去更顯出一副楚楚可憐狀。與白天的葬禮相比之下,她變化的實在是太大了。榆強和逝者見麵很少,但是在姚老板的嘴裏,這位逝者的嬌妻曾經是他們朋友們圈裏的一朵嬌豔欲滴的“海南之花”。
不過,現在這朵花,確實是有點兒蔫了。見到榆強,她主動上前一步,說:其實我早就來了,聽說你正在房間休息,不忍心打擾你。
榆強連忙說::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接著眼睛就往咖啡廳那邊張望。按照男女約會的習慣,她應該邀請自己到咖啡廳去的。
但是,也許是剛剛辦了葬禮,也許是事情過於緊急。她沒有邀請他離開的意思,反而用手指了指身邊的沙發。榆強就不客氣的坐了下來。他不知道,這個逝者的妻子究竟找自己說些什麼?
“榆顧問,不好意思,你千裏迢迢來參加我丈夫的葬禮活動,我應該感謝,安排你好好的休息一下才是。
“但是,因為事情緊急,我不得不央求你為我解一下後顧之憂。對不起了!”這位嬌妻沒有說出什麼事來,倒是分外客氣了一番。榆強心裏想,也許是事情很麻煩。
“沒事兒,既然你們是姚老板的朋友,我作為他的部下,為你們做點兒事也是應該做的。有什麼事?說吧!”這位嬌妻越是客氣,榆強越覺得不好意思,說話也就有了幾分慷慨。
“聽姚老板說,榆先生是位很優秀的律師?”對方怯生生的開了口。
“優秀談不上。一般般啦!”榆強來到此地,不知不覺地沾染了一點兒方言語氣。
“榆顧問不必謙虛。聽說,你的官司打敗了市政府,為幾百名煤礦下崗工人爭取到了低保,在青陽市被傳為佳話。”對方說的有理有據,好像是與姚老板溝通過,了解了榆強的情況。
“那是有貴人相助才成功的。”榆強聽到對方這麼恭維自己,先是提高了幾分警惕。怎麼了?這女人難道說要讓自己替她打官司?遠離家鄉,他可不敢攬這種事兒?
“榆顧問,是這樣。我丈夫因車禍喪生,公安局交警的事故調查已經有結論了,但是,該死的法院至今還沒有開庭審判。
“讓我的丈夫心含冤屈,死了還帶有不能瞑目之恨。聽說你是位優秀的律師,我就想請求你,代理我們這一起車禍的案子。隻有打贏了這一場官司,才好告慰他的在天之靈啊!”
逝者的嬌妻說到這兒,禁不住又掉下了傷心的淚水。